窦太后拄着拐杖缓缓站起来:“好!不愧是刘家的好儿孙,有这份志气当得太子储君的大位,为帝者必须有一颗坚强的心,当初你父皇力主削藩而百官反对,送到长信宫的竹简有几尺高,但是老身就是没有反对,天下所有人都要反对天子的时候,老身就一定要支持天子削藩,太子要造新长安,即便天下骚然,老身还是要订立支持太子!”
“多谢皇祖母!”刘彻乐的嘴巴快合不拢。
忽然窦太后话锋一转:“老身这把骨头硬的很,不用你们费神操心,你们也不要在长安城里整日游手好闲的,每天都要到太庙这里看着,要从中学会经验教训思考太祖高皇帝立汉的艰难,我汉家江山来之不易更要细细珍惜,如果有人不识时务违律法坏人心,老身绝不会轻易绕过他!但要有人欺负到我们的头上,老身也绝不能让人欺负了。”
窦家外戚面露喜色连声称赞太后英明,馆陶长公主笑呵呵的说道:“有些人以为母后年纪大了不爱管事了,在母后面前一副忠臣孝子的样子,背地里欺行霸市惹的天怒人怨还不自知,人前人后摆出两张嘴脸,煞是可恶!”
不少人把目光转向太子身后的曹时,窦太后在这样的场合对平阳侯表达出一丝不满,其中意义耐人寻味。
曹时勃然作色,没想到窦家人死不要脸的请来老太太坐镇,强忍着胸中的怒火不紧不慢地说道:“臣以为太后说的有道理,臣觉得有些人长着家族有德高望重之辈欺上瞒下结党营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据说那几人在长安城外打死囤积粮食食盐等大宗物资,左右长安两市的物价变动,私放高利贷近十亿钱,鱼肉长安百姓为祸乡里,要是放在太宗皇帝那会儿,说不得就要论罪当诛了!”
“你!”馆陶长公主气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她和窦家人联合操纵长安两市的秘密一向藏的很好,这几年顺风顺水捞到不少钱,没料到还是被功勋列侯们给挖出来。
窦家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话,他们也知道自己屁股不干净的事瞒不过别人,比如放贷10亿钱,囤积5000顷土地,可这些都没有触碰到皇帝的心理底线,操纵物价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往重里说是可以论死的。
窦家老太太还在发愣,显然没料到不争气的女儿和窦家子孙会干出这种事,气的窦太后面色发青怒气勃发,世间最让人恼火的莫过于辱人不成反被羞辱,窦太后被一帮人三请五请端出来吓唬曹时,结果却被人家当面打脸,差点没把她给气晕过去。
刘彻冲他递个眼色,暗示他趁早点悄悄的离开这里。
第77章 宴请太子
“岂有此理!窦家人还真敢请出皇祖母来报仇,要不是你反应机敏,连我都要跟着遭殃!”
“多谢太子夸奖,臣这点微末本事不值一提。”
“嘿嘿,你可真狡猾!”
刘彻心情很好,看到嚣张跋扈的窦家人,还有他那趾高气昂的丈母娘刘嫖吃瘪,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从小他就特别聪明,自己看人有一套独门套路,侮辱他的眼光等于打他的脸,换个脾气好的人也要忍受不住,更何况刘彻的脾气刚硬倔强,遭到的弹压越多心里就越不爽,馆陶长公主素来又喜欢在他面前摆架子教训他,时间长了他就渐渐恨上这个丈母娘了。
曹时心里很平静,窦家人的反击早在预料之中,这几个月里窦太后一直引而不发,说明窦家老太太很清楚此刻不能意气用事,今天演这出戏是为了敲打他不要再试图挑战窦太后的底线,只不过窦家老太太没料到他也不是善茬,三言两语让窦家和刘嫖全都傻了眼。
就凭窦家那帮外戚也想整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要不是仗着窦太后的大腿粗壮,这帮货色分分钟被他玩死。
“高兴归高兴,窦太后毕竟是您的皇祖母,不要为臣那点小事伤了亲缘情分,要不然世人又要骂臣是奸佞小人,蛊惑殿下离间骨肉亲情了。”
太子眼睛陡然瞪大:“论本领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说风凉话个个顶用,我看那帮废物还有谁有脸说!谁说谁就滚蛋!”
曹时耸耸肩,看了下天色还早便说道:“指挥所有中尉成坐镇照看绝对万无一失,正好下午没事不如请殿下去臣的寒舍坐坐?”
“好啊!长安城里经常传闻你家菜肴是京师一绝,我正想去你的府邸尝尝平阳侯家的精致菜肴。”
车队变道转向往东边的灞城门走,此刻城东区也是一个巨大的工地,街道的两侧是一个个小型的工棚堆放施工用具,挖坏的铁锹镐头堆放成整齐的一摞,另一边是整齐簇新的铁锹和十字镐。
刘彻漫不经心的望着成片成片拔地而起的建筑,忽然说道:“我听城乡说有些速度快的闾里在封屋顶,至多两个月内大部分建筑都能完成,工程的进展速度超乎想像的快,你到底施加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你发明这么多神奇的器物?”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曹时也不想正面回答:“因为我和殿下一样,都属于某些方面的天才人物啊!殿下的胆识见识世人罕有,臣只是造一些利国利民的小东西为国出力罢了。”
“嗯,我还听说你家的四轮运输马车被少府采购了一万辆,赚了不少钱吧?”
曹时笑着说道:“托殿下的支持,臣这一万辆马车只用略高于成本的售价分批卖给少府,第一批三千辆马车已经在长安的街道上奔驰了,臣嘱咐臣的家监要时刻记录少府使用马车过程中反馈的问题,争取下一版做出更坚固的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