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时说道:“第三批迁徙的豪强该来了吧?又是十万人,这批人之后第四批也是最后一批十万人全是刺头。各地太守都尉领兵押解时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让那些刺头寻衅滋事借机捣乱。”
“臣听说最后一批人里有些故楚的遗民。”
曹时一脸荒谬:“你说故楚?芈家王族的那个故楚?那一家不是早就完了,怎么还会有遗民?”
“不是,臣说的是故西楚遗民。”
“你是说西楚霸王项羽的残部余孽?你想多了吧!那帮人活到现在的能有几个?全都是七老八十甚至九十多的老头。那一把老骨头还能干什么?呵呵呵……”
曹时怎么会相信这种传闻,从没听说过西楚还有什么所谓的残党,历史记载里没有提到,他的见闻里也没有发现,除非那帮老不死的有上天入地的大本事,否则早就被强大的大汉帝国清剿一空了。
汉承秦制,汉比秦强。
汉人共识就是这么简单,当年泱泱大秦制度严格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到汉家手里秦制就变的柔和起来。就连关中的老秦人也表示赞服。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始终是堂皇天理。
夏桀本不残暴,可是他惨败给商汤。就变成残暴恶毒的君王。
帝辛英明勇敢,可当他身死牧野之战时,就变成昏庸无道的暴君。
西楚霸王项羽勇则勇矣,可他的残暴却是世人皆知的,坑杀投降秦军二十万,攻城掠地动辄屠城。火烧咸阳掠走无数财宝,其功名垂青史。其罪罄竹难书。
这样一个残暴的失败者死了六十多年,就算有西楚残党又算什么东西!败军之将岂敢言勇,他们注定挡得住汉军的铁蹄兵戈。
曹时对大汉帝国有着本能的自信,让他相信所谓的西楚残党突然死灰复燃,难如登天。
张汤忧心忡忡不知怎么劝。
他总觉得那群西楚的老骨头很不简单,能逃过汉军追杀躲入莽莽山林之中的哪个是简单人物?要知道汉初的汉军简直强的不可思议,除了堪称无敌的西楚霸王项羽之外,汉军真可谓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即便武帝的霸王项羽也在京索之战、垓下之战两次败给汉军。
那么强的汉军都搜不到故西楚的残党,甚至当初有打算到南越去搜寻西楚的残党,只不过随着诸侯王谋反一*袭来,刘邦放弃了继续追杀西楚残部的打算,专注于平定叛乱直到死去为止,西楚残党才从担惊受怕中解脱出来。
一晃六十多年过去,当年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当年的小年轻变成八旬老叟,按道理应该是不能产生威胁的,可世事难料无人敢保证那群老东西真的不碍事,万一他们不在装死跳起来以死相拼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曹时非常忙,羽林骑接受检阅正式成军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趁此机会要把落下来的政务全部出处理掉,他没有拖延症的的习惯,反而有一点强迫症,不喜欢丢三落四的习惯。
铜钱回收的速度飞快,这几个月平均每个月利润都在60亿钱以上,三个月铸钱的纯利润就足有180亿钱,依照这个速度最多半年的功夫,自大夏王朝末期到如今,1600年来天下积攒的所有废钱都会回炉熔铸为新型五铢钱。
至于这1600年来积存的各种货币,只挑出品相最好的作为收藏品,其余的毫不保留全部回炉再造,简单粗暴的处理方法不知道让多少匠人感到心痛和惋惜。
许多闻所未闻的青铜货币,多数被丢进红彤彤的大炉里熔成铜水。那些堪比稀世珍宝的货币在经济掌控者眼里只是一堆符号。
不少工匠主动提出愿意用自家的五铢钱兑换古钱,张汤一脸为难的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心底里也十分可惜那些闻所未闻的古钱币。
“有什么好可惜的。货币造出来就是为了流通方便,保留少部分作为藏品展览足矣,满足天下对铜钱的需求方是正道。”曹时说是这么说,可是在具体操作的时候,还是把口子稍稍放开一些,准许匠人们官吏们以及各路打探消息的列侯们用五铢钱兑换古钱币。
既然是兑换,那就得按照市场比价来计算。绝没有十几枚五铢钱兑换等重的刀布,按照市价古钱币价格不一。即使最少的也值30钱,最贵的价值6000钱。
价格惊人无比,可是购买者却乐此不疲,买方市场掌握古钱币市场行情波动。爱买就买不买请走开,他们也没得牢骚乱发泄。
再说,傻子也知道少府这是最后一锤铜钱买卖,品相好的全部拿出来换取有钱人手里的存款,交易结束之日就是大炉重开之时,剩下的古钱币全部熔化成铜水,市场上的古钱币自然而然的成为绝版。
除非那些私藏古币的人跳出来,舍得把余下的古币拿出来交易,又或者胆儿肥的强梁去盗挖先秦古墓。否则古币是别想再见到一枚。
曹时这么做也有自己的想法,按照历史发展的方向来看,市面上保存的古币早晚要被升斗小民们拿去铸钱。原因是古币再好,那也不能当正统货币换来衣食住行的必需品,必须得让那群闲着蛋疼的贵族富豪们花大价钱来买,可是百姓们没有能耐让贵族们屈尊降贵去买自家手头的钱币。
最后古币还是要熔成铜料,无论是铸造荚钱还是铜器,最终都会成为市场流通的货币源头之一。与其让百姓们把古币当作废钱处理掉,到不如他用公道的价格交换过来。再挑选出品相优秀的以少府的名义贩卖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