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用猜我也知道,一定是僧格林沁这个小人在背后搞的鬼,最可恨的是,我们竟然让家伙逃走了,早知如此,当时一刀杀了一了百了,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黄旭假装悔恨地道。
“黄元帅,此事不能怪别人,只能怪本帅自己,本帅不应苟且偷生,早应自杀以殉国,否则,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本帅这是自食其果。”曾国藩失魂落魄地道。
“大帅,此事又怎么能怪得到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要怪,那也只能怪清廷小人太多,小人行事,一般不会讲太多道理,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就比如僧格林沁,您顾念同僚之情,劝我手下留情,但他不仅不领这份情,反过来还要置您于死地,所以,小人之心,那是令人防不胜防。”黄旭是有感而发道。
“可是,说不说在别人,听不听却在皇上啊,如果皇上不轻信于人,那他岂能做这样的决定,想我曾国藩,劳心劳力,一心为国,忠贞不二,却没想换来这样的结果,我的心真的好痛。”曾国藩最不能释怀的是咸丰的做法。
“是啊,大帅,您就是太仁厚了,事事都想着别人,事事都让着别人,但别人却不这样想,他们是步步紧逼,欲置您于死地。请恕黄旭不敬,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上,依黄旭看,不效忠也罢。”黄旭趁机煽风点火,试图激起隐藏在曾国藩心中的怒火。
曾国藩闻听黄旭此言,低下头,默默不语。看来,黄旭挑起了心中的最痛。
“大帅,大清朝是有眼无珠,他们这样做一定会后悔的。”黄旭假装恨恨地道。
“现在说这些还又何用。”曾国藩摇了摇头,了无生趣地道。
“大帅,您也别太在意,依黄旭看,清廷这样做,对您来说,也并不全是坏事。”黄旭要的就是,趁此机会慢慢引导曾国藩转向自己的思维方向。
“本帅不明白你的意思。”曾国藩脑中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黄旭在说些什么。
“您想啊,这东方不高,西方亮,此处不留您,自有留您处,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如您这样的大才,我们是想请都请不来,清廷却不懂得珍惜,实在是有眼无珠,如若您不嫌弃,我还是想旧事重提。”黄旭诚恳地道。
“哈,哈,金子?你应该说是粪土才对,本帅有今天,也是咎有自取。”曾国藩的笑声中透着无比的凄凉。
是啊,想想也对,曾国藩一心为国,忠贞不二,在太平军营这么久,黄旭等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意欲结好于他,但他都不为所动,仍是一心想着回去,回去报效他的皇上,他的大清朝,但他的忠心换来的却是别人的无视,甚至是严惩,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大帅,您就别自责了,您越这样,清廷可能就会越高兴,他们就是希望您这样,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觉得解气,也只有您这只拦路虎不在了,他们才可以为所欲为。”黄旭继续添油加醋地道。
“对了,你这一说,本帅想起一事,如若僧格林沁不再顾忌本帅,那湘楚大军就危险了。”曾国藩一惊,突然道。
曾国藩刚才是被愤怒暂时蒙蔽了心智,无心仔细推敲,现在突然想起他的湘楚二军,不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帅请宽心,清廷倚仗湘楚二军的地方还很多,暂时还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不过,时间一久,那就很难说了,想必您也知道,清廷之中的有些人,比如僧格林沁,一直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无不想除您而后快,而今,他们终于逮着了机会,将您排除出了权力中心,下一步,想必他要对付的就是您亲手建立的湘军,湘军一日不除,他们必定是寝食难安。”黄旭这句话不假,而且可以说是一语中地。
曾国藩也明白黄旭之言不虚,以前有他在,朝廷虽然有些想法,但也不敢真拿湘军怎么样,但现在他不在了,朝廷必定视他们为威胁,必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他们,曾国藩想到这,又一次冷汗直冒。他自己受些委屈,那也只是一个人罢了,无所谓,但如果由此牵连到整个湘军,那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说什么都要奋力一搏,不论代价是什么。
想到这,他不由地将目光对准了黄旭,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说。
“大帅,如果有什么用得到黄旭的地方,您尽管说就是。”黄旭道。
黄旭知道他已经触动了曾国藩的痛处,曾国藩必定会有所反应,他料定曾国藩可以不顾自己的名节,甚至性命,但他绝对不会不顾整个湘军的安危。
“黄元帅,如果本帅愿意归顺天国,那你是否可以保证湘军的安全。”曾国藩突兀地道。
看曾国藩的脸色,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心情有多么的痛苦,是啊,忠君爱国是曾国藩一直坚守的信念,现在却要违背这个信条,现实真是太残酷了。
“大帅,您真的愿意归顺天…。国。”咋听此言,黄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点语无伦次地道。
“没错,但我是有条件的。”曾国藩平静地道。
黄旭虽知曾国藩是迫于无奈才提出来归降的,但黄旭哪管这些,他要的只是曾国藩的归降,所以,他听到此言,仍是欣喜不已,只听他毫不犹豫地道:“什么条件,您说,什么条件我们都能答应。”
“你先别将话说的这样满,也许我的条件会很苛刻。”曾国藩对自己的称呼也开始转换,他已开始不再称自己为本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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