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今的局面持续下去,如无意外,日军将只有败亡一途了。
大保久利通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焦气急,在如此心情激荡之下,手中的动作难免会有所迟滞,而这种迟滞却是非常的要命,因为,高手之间过招,最怕的就是露出破绽,破绽一旦被对方所利用,那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
而吕擎天是何许人也,正是高手,所以,他毫无悬念就抓住了大保久利通防守之中因迟滞所露出的漏洞,趁机变被被动为主动,将手上的动作开始由防守改为全力进攻。
而在吕擎天高举进攻大旗之后,大保久利通马上就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剧增,他在高接低挡之下不免显得左支右绌,着实狼狈不堪,而局面的被动更让大保久利通不得不收拢心思,将全副的精力全都用在抵挡吕擎天的进攻上,由原来的十分攻,变成如今的九分守,一分攻。
形势对大保久利通是越来越不利,他必须想办法扭转这种局面,否则,一切都完了。
但是,吕擎天会让他趁心如意吗?
显然是不会。
吕擎天既然已经占据了上风,那么,他绝对不会再让大保久利通这么轻易地从他手中逃脱,这一次,机会难得,吕擎天说什么都要借此机会搞定大保久利通。
吕擎天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手上的力道随着进攻节奏的加快,如疾风暴雨般不住地压向大保久利通,他希望通过采取这种高位压制的进攻方式,持续不断地给予大保久利通足够大的压力,而在此重压之下,大保久利通也的确已是若不堪言。
可是,即便是这样,大保久利通也必须撑下去,因为,如果不撑下去,那只能是认栽,而认栽的后果将会相当的严重,说白了,就是死路一条。
而大保久利通觉得自己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况且,他才刚刚坐上日军东线指挥官的位置,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他怎么能死呢,所以,他一定得活着,想办法活着。
活着的信念支持着大保久利通继续与吕擎天对抗下去。
而吕擎天可不管这些,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刀接着一刀,不住地往大保久利通头上及身上的要害部位招呼,看那样,似乎是恨不能一刀将其劈碎了事。
面对如此凶狠的进攻,大保久利通每接一刀,就觉得吕擎天刀上传来的力道加重了一分,而他自己手中所持的长枪也是变得越来越重,渐渐让他生出有些把持不住的感觉,他知道,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那他就真的是要挡不住了。
最要命的是,吕擎天仍然在不住地加码,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及战斗的深入,伴随着巨大的压力,大保久利通的心开始慢慢地往下沉,他是第二次生出那一种不愿意生出的想法,他可能真的要败了,前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是在平壤城外,对手也是太平军,还真不得不说,太平军真是他的克星。
而且,如果真到了最后,就不仅仅是败这么简单了,他的命都可能要留在这里了。
大保久利通在这一刻甚至想到了死。
而在这匆忙的胡思乱之中,大保久利通又记起一个算是有点无聊的问题,他还不知道这太平将的名字呢,自己都要死了,那这太平将总要告诉自己,他是谁,即使自己要死,那自己也得做个明白鬼。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呢?”大保久利通挡住吕擎天斩来的一刀,然后几乎是用吃奶的力气道。
他差点就连提问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了阴曹地府,阴司判官自然会告诉你,你是死在谁的手里,现在嘛,你不用知道。”吕擎天嘴里面说着话,但手上的力道却是狂飙直进。
“你,你……”面对吕擎天的无厘头,大保久利通已是无话可说。
恐怕他真的要做个糊涂鬼了。
“安心地死,到了那边,你一切都会明白地。”吕擎天露出一个默哀般的表情,悠悠地道。
听吕擎天这话,似乎已经给大保久利通判了死刑。
“唉,时也,命也,非人力之所能抗也。”大保久利通轻叹道。
从这一声叹息之中就能听出这其中有多少无奈与不甘,他似乎在感叹,他这一次输给吕擎天并非因为他实力不济,是因为老天这一次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他输的是运气,不是实力!
是的,大保久利通存有这样的想法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太平军与日军这一仗的确是太富戏剧性,这其中几经波折,几经反复,双方交替着占据上风,都春风得意过,但确实也说不出到底谁优谁劣,唯一能知道的是,这双方的比拼一定会有个结果,而这个结果最有可能是太平军笑到最后,败的是小日本。
所以,大保久利通发出这样的感慨完全正常。
但是,有一点,大保久利通可能没有想到,那就是,之所以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太平军是智高一筹,至少太平军能及时地做出改变,重新部署,从而抢占先机,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太平军赢得最后的胜利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总之,所有的这一切都正显示着,太平军将要取得这场大战的胜利。
而面对着身体及心理上的双重打击,大保久利通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他扭过头,又看了看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战场,身心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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