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战事都消停下来,程东从城中横穿而过,并没有多做停留,期间也有乌桓兵卒想要偷偷的去找家人,却被阿突骨力给喝止了,要不是程东劝解,只怕阿突骨力非要斩杀了那些人,因为阿突骨力的态度,乌桓骑兵也没有干捣乱。
其实阿突骨力心中何尝不想去看看自己的女人孩子,但是如今在城中,而且城西的道路已经被封闭了,如果动乱起来,厩奚城虽然可能毁去,边军也会和他们两败俱伤,但是他们的亲人却绝对会先不遭毒手,阿突骨力分明看见两侧的房舍中藏着柴草,甚至于西城之中也藏有柴草,一旦动乱起来,就有可能会点燃大火,那么他们的族人只怕;
阿突骨力猜的不错,既然程东早有这个打算,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在外面可以完全信任阿突骨力,那是有把柄在手,一旦将这个把柄送到阿突骨力眼前,就怕阿突骨力挡不住诱惑。只要一乱就会毁掉厩奚城,毁掉边军,毁掉满城百姓,所以程东不得不做一次小人吗,早让狗儿令人准备了一下柴草,就藏在看得见的地方,并且封闭了城中大半的道路,那些柴草就是故意让阿突骨力看见的,既然阿突骨力足够聪明,如何会不知道动乱起来的下场,其实心中也是几次犹豫。
终究程东还是领人从北门又冲了出去,就此回到了边军大营厩奚城也平安无事,让提心吊胆的蒋承和赵当松了口气,又不由得佩服程东的安排,若非是程东,别人还真的制不住阿突骨力,无论如何,这一战今日是胜了。
当双方休战之后,公孙范阴兵退回了大营,边军也不敢追赶,双方各自盘点损失,打扫战场,边军损失了骑兵九十八人,重伤三十一人,轻伤无数,包括城中的边军,损失最严重的反倒是巴布扎所部。
不过相对于边军的损失,公孙军损失更加惨重,攻城的那一军损失了近二百人,而被程东破军,更是损失足有四五百,加起来几近八百人,损失不可谓不大,更重要的是,这对公孙军的士气打击颇大,以至于回到大营之后,公孙军都是有些垂头丧气的。
公孙军大帐之中,公孙范一脸阴郁的坐在大椅上,面前站着赵云,脸上也略带着悲戚,两人半晌也不说话,好一会,公孙范才叹了口气:子龙,非战之罪,这次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我太轻敌了,实在没有想到程东竟然有这般本事,竟然能短短时间让乌桓贼人为他如此卖命,若是早有算计,绝不会有此下场。
赵云心中苦笑,这也是自己敬佩公孙范的地方,最少能够正视自己的错误,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呆在他的帐下,不过此时赵云自然不能在批评他,只是一抱拳:将军,也不要想的太多,程东不但有笼络人心之能,更是精于军阵之道,领兵如行云流水不拘一格,很难猜测他的动向,善于出奇兵,却不善正统战法,但是古人云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将军不去理会,程东就算是有千般变化,却又如何施展,虽然损失了八百兵卒,但是也算不得什么,两军交战怎么会没有伤亡,将军应当重整旗鼓,准备明天的战事才是。
公孙范点了点头,赵云的意见一致很中肯,现在该检讨的也检讨了,要和程东拼奇兵之计,看来自己的确是不是对手,那么大军压上,全力一击又如何,任你千般变化,我自不动如山,程东,明日一定要你的狗命。
心中咒骂着,公孙范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朝赵云摆了摆手:子龙,也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已经安排四营各出二百人值守,不过营防事宜重大,我还要去巡营一番,否则可不敢睡觉。
话音落下,公孙范已经站了起来,脸上也恢复了平静,只是于赵云肩并肩走出了大帐,外面夜色深沉,天空中只有一点寒星,北风呼啸,公孙范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只是吁了口气:冷了,这种鬼天气将士们一定少受不了苦,让将士们多点一些火堆吧,不然这一夜非要冻坏了不可。
身后亲兵应了一声,自然下去传令去了,本来公孙范让赵云去休息的,只是赵云却非要陪同公孙范一起巡营,二人也就围着四营开始走了一圈,远远望去,对面的厩奚城在夜色中就好像一个怪兽,不过上面夜色通明,在城外百步外都要点燃了火堆,这是为了防止偷袭,蒋承果然是心思缜密。
不过转眼朝边军大营望去,却让赵云皱了皱眉头,因为边军大营竟然一片黑暗,城东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就不怕有人去摸营吗,还是他们想要借夜色偷营?心念一转,赵云压低声音道:将军,你看边军大营那边好像不对劲。
公孙范点了点头,他如何看不明白,只是却猜不透边军大营在做什么,略一沉吟,只是朝一名一直在值守的兵卒望去:对面的边军大营从什么时候这样的?
回将军,边军大营从入夜之后就一直这样,而且未曾入夜的时候,好像城中还往这边运送了一下辎重;那兵卒恭谨的回应着。
运送辎重?公孙范有些想不通,这应该是之前该做的事情呀,程东又要搞什么鬼?一时间朝赵云望去,赵云也是愣愣的,好一会忽然问道:那么那些运送辎重的人可曾回去?
不曾;兵卒回答的很肯定。
赵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军,事出反常必有妖,以我之见,程东多半是要偷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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