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此言甚是,卑职以为大军不可轻动,边军词句无非是报复咱们强占厩奚城之事,又因为这些年挤压边军的恩怨,但是边军却不是咱们的大敌,咱们的大敌是公孙伯圭,公孙伯圭狼心野子,其嚣张跋扈,这才是大人的心腹大患,为今之计不妨暂时示弱,不妨训斥边军,却不能大军出动,以此麻痹公孙伯圭,更何况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了,一旦战事不利,势必会影响士气,若是天公不作美,来上一场大雪,到时候可就进退两难了,要是那时候公孙伯圭再来相攻,就只怕;得不偿失的。从事齐周一脸的平淡,所言确实字字珠玉。
可惜总有人不怕事大,这话音才落下,陈吉就站了起来,只是一脸的愤愤:齐大人所言吉不敢苟同,边军如此行径,分明是不将大人放在眼里,若是此时不发声,不进行征讨,那天下英雄岂不是都要笑话,若是人人都效仿如此,州牧大人还如何治理幽州,属下以为当立刻兴兵讨伐。
陈吉的话也代表着武将们的心声,鲜于辅当时就站起来朝刘虞一抱拳:大人,末将愿意为大人分忧。
一时间又有人起身要领兵攻伐边军,却让魏攸与齐周又惊又怒,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武将们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他们都只是知道打仗,但是对于倡导者陈吉却是怒不可歇,魏攸更是按耐不住,站起来指着陈吉呵斥道:幸进小儿安敢大堂之上胡言乱语,公孙范五千大军败于厩奚,我却想问问,哪位将军自承比起公孙范要强多少,有没有这手段能够像边军胜得这样容易,边军如今就这点基业,如今与他们为敌得不偿失,边军就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论胜败对咱们都没有好处的。
陈吉涨红了脸,不由得气呼呼的瞪着魏攸,但是在魏攸的眼光下,却始终还是退缩了,魏攸此人乃是幽州老人,刘虞一向颇为倚重,而且此人在幽州百官之中还是很有威望的,和他争执起来那一定是自己吃亏,所以心念一转,也就没有对魏攸的话进行反驳,只是哽声道:治下城池被攻陷,无疑就等于打了大人的脸,若是这等情况还不加以惩治,又怎么能让治下服气,又怎么能震慑公孙伯圭这样的人。
闭嘴,陈吉小儿,你这不过是卖直取忠罢了,齐周脸色一变,冷冷的哼了一声:陈吉,我且问你,昨日到你家的那人是谁,我怎么看着像是公孙瓒身边的刘玮台那等小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陈吉一呆,脸色变幻不定,心中暗暗惊讶齐周如何知道刘玮台来了一趟,但是此时却不能落得下风,更不能坐实了这件事,只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休要诬陷我,齐周,你是何居心,昨日的确是有友人到访,不过却不是什么刘玮台,那等小人我怎么回去结交,好歹我也是读书人出身,若果谁不信,可以现在就随我回我家看看,若是刘玮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若不是,齐周,尼克要给我一个交代,诬陷我究竟是何意,我倒觉得你言出必是不出兵,莫不是收了程东的银钱,却出来替他说话不成?
好一个倒打一耙,只将齐周打的脸色突变,一时间气愤不平,身子都哆嗦起来,指着陈吉只是愤声道:休得胡言,我也是这几日才知道那程东的名号,况且我齐周之名谁不知晓,岂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人,倒是你;
知人知命不知心,我们又能看到哪一点,这天下间外表善良,内里奸诈的人多了去了;陈吉冷冷的盯着齐周,嘴里却是丝毫情面也不留,要好说道斗嘴他陈吉怕甚来着,一句话差点没把齐周给气晕过去。
眼见齐周气的连都变了颜色,只是瞪着大眼说不出话,刘虞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赶忙出来打圆场:仲彦,你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给齐从事道歉,齐从事怎么回事那种人,话可不能乱说;
陈吉自然不敢让刘虞为难,只是一脸不甘心的朝齐周一拱手:多有得罪,齐从事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和我一般见识,不过我所言俱是为了州牧大人着想,你们可不能在诬陷我了。
齐周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只是坐下来再不说话,心中或多或少的对刘虞这种和细腻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看着刘虞望过来的歉意的眼神,齐周又能说什么,只把一腔的怒火落在陈吉身上,可惜斗嘴实在不是陈吉的对手,纵然齐周满腹经纶也徒叹奈何。
不说齐周如何做想,且说刘虞眼见众人争执下去,只怕伤了和气,略作沉吟,到底还是赞成了齐周魏攸所言:边军毕竟是大汉的军队,如果贸然动武自然会被人攻讦,暂时不妨缓一缓,我会下书与那程东的,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要是再敢犯我城池的话,那也别怪我不留情面,到时候陛下那里也好有个交代。
齐周和魏攸对望了一眼,不由得松了口气,齐声应诺,心中对陈吉的怒气才小了许多,不过陈吉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不知道哦啊怎么与刘玮台交代,只是眼下不敢多说什么,只等私下里在怂恿刘虞便是,即便是不能出兵,那么书信上却能措辞严厉一些,总之不能让边军和刘虞较好就是,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定下谋断,众人也就散去,只剩下刘虞独坐在大堂之中,半晌却是悠悠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朝后面走去,心里却在嘀咕着,齐周和魏攸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过这二人的性格却太过刚直,莫说和陈吉这等人不和善,自己属下这些人,却少有相善者,不过自己离不了他们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