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娘额头冒汗,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我说,我说,楼子里厨房伙计都是寅时起床生火做饭,今天早上郭哥也是这个点起的床,我还嘱咐他多穿点衣服,现在早上冷了,别着凉,他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寅时?寅时就是晚上三点到五点,也就是夜晚五更。这与推断的死亡时间吻合。
苏安北惊堂木一拍,喝道:“他起床到厨房生火做饭,这有什么可隐瞒的,你为何要说谎?”
“是……是他让我这样说的,今天上午龟公发现晓红姑娘死了之后,大家都很害怕,担心被牵连,都在议论纷纷,郭哥就和我说了,如果有人问起昨晚上他在哪里,就说我们两一直睡到天亮才起的床。”
“你没问他为何要你替他说谎吗?”
“我……我没问……”周二娘神情有些慌张。
古代法官断案讲究察言观色,将这种断案方法归纳为“五听,即词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简单的说就是审讯时讲究察言观色,看看人犯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安北以前经常听一个长辈吹嘘自己怎么断案的,所以,这五听苏安北倒也知道,现在看这周二娘吞吞吐吐,眼神躲闪,脸色不对,知道她在说谎,喝道:“大胆刁妇,看你神色惊惶,分明是在说谎,还想欺瞒本官,来人!”苏安北伸手又要去拿筷子。
第三百零八章 审问郭全德
周二娘连声呼喊道:“大老爷饶命啊,民妇愿意如实说出来。”
“快讲!”苏安北喝道。
“我问了他的,他起先不肯说,我就生气了,我说咱们两既然要做夫妻,你什么都瞒着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还蒙在鼓里,这算哪门子夫妻。他见我生气了,这才吞吞吐吐说了原由。”
苏安北一听有门,急声追问道:“什么缘由?快说!”
“他说他知道昨晚上晓红被迷翻了,想趁这机会去偷食。”
苏安北听不懂,皱着眉问道:“你说的什么话,什么迷翻了,什么偷食?”
周二娘挑起眼帘瞧了苏安北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说道:“晓红姑娘昨晚上不从吴起,吴起很生气,打了晓红姑娘,还叫妈妈拿了蒙汗散给晓红姑娘服了。”
秦元心中一动,想起吴起说他返回来和这晓红做了一回之后才走的。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随即想起晓红姑娘两只手腕上的握压痕迹,还有身上的抵抗伤和嘴巴上的捂压痕迹。隐隐觉得不对劲,恐怕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那周二娘接着说道:“郭哥就想借这机会偷偷翻进她的房里,趁她昏睡不知。和她……做男女之事。”
“这郭全德真是猪狗不如!”苏安北惊堂木一拍,喝问道:“你为何不阻止?”
“我……我想着自己人老珠黄,郭哥肯为我赎身,原本已经委屈了他,他要偷食。也就由着他,只要他以后对我好就行了……”
“好个……!”苏安北一气之下,差点把“屁”字也骂出来,总觉不雅,及时打住,喝道:“他偷奸别的女人,那是触犯王法的事情。你还包庇于他,理应问罪!”
周二娘一听自己也要被问罪,顿时慌乱地叫道:“大老爷饶命啊!民妇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告诉你,这郭全德翻进晓红房里。偷奸不成,便将晓红姑娘用剪刀扎死了!”苏安北扭头一指旁边不远处躺着的晓红的尸体,“你看看!看看!晓红姑娘花容月貌,就是被你的什么郭哥给活活捅死了!你还包庇他!”
周二娘不由自主转头看了一眼晓红的尸体,慌乱地叫道:“不不。不是郭哥杀的,晓红姑娘不是郭哥杀的!他告诉我了的,他爬上窗子,还没翻进去,听到里面已经有人在偷食,就不敢进去,便溜了下来。他连房间都没进,又怎么会杀死晓红姑娘呢!大老爷,求大老爷明察啊!”
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听了这话。苏安北和秦元互看了一眼,都吃了一惊。
苏安北急声问道:“那人是谁?”
“郭哥说他没敢进去。听到里面有人,他就下来了,所以不知道那人是谁?”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如果周二娘和郭全德说的是真的,那么。先期进入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杀死晓红的凶手!必须重新提审郭全德。
苏安北惊堂木一拍,叫道:“将周二娘带下候审,将郭全德押上堂来。”
不一会,郭全德被重新带了上来。他看见苏安北一脸阴沉盯着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强作镇静跪倒磕头。
苏安北又是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你用木头架在后窗,企图翻窗奸淫被药麻翻的晓红姑娘,还敢欺瞒本官,这等刁民不打是不招的。来人!给我拖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
那郭全德一听这话,就知道周二娘肯定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心中感叹真可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两现在还算不得夫妻,只不过是一对野鸳鸯罢了。
再听到苏安北要打他板子。刚才的十五大板屁股已经被打开了花,这三十大板再打下来,这屁股也就别想要了,大惊之下,连连磕头叫道:“我招!我招了!”
苏安北一摆手,冷声叫道:“还不从实招来!”
“是,昨晚上,几位大爷走了之后,晓红姑娘一直哭,后来吴起就回来了,进了房里,接着我就听到晓红姑娘房里很吵,好像吴起要和晓红同房,晓红死也不干,两人就撕打起来。妈妈就跑上楼去劝解,吴起大叫着拍桌子踢板凳要妈妈去拿蒙汗散来给晓红强行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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