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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拿,秦尚就伸直了手臂把饺子举起来,仗着自己高几厘米,手臂长,绕着裴冀丁去找苏春桃了。
    裴冀丁一路跟到锅边,秦尚正把那饺子给苏春桃展示,瞬间一种干坏事被家主发现的窘迫就升上脑门,心里竟然为了几个丑丑的饺子紧张起来了。
    苏春桃门清,看了眼说:“这小裴包的吧,挺有特色,阿姨这就煮了给你哥吃。”
    她这么说着,转手就将那几个饺子下了旁边小点的锅,冲裴冀丁眨了个眼。
    秦尚“哎”了一声,也不能把他亲妈怎么着,拽着更不好意思的裴冀丁走了,边走边说:“你怎么收买的我妈,这俩胳膊肘都在你这儿了。”
    上回秦尚说这话的时候,要跟裴冀丁分道扬镳,这次话一出来,裴冀丁先愣了一下,琢磨了半天没感觉出什么太过危险的意味,才得意洋洋地朝秦尚一仰脑袋:“你长得不讨人喜欢呗。”
    那小脸斜着,跟昂首阔步的猫一样,秦尚看着想捏两把。
    因为教裴冀丁,苏春桃擀的皮不少都粘着了,秦尚把一团面给了裴冀丁让他揉着玩,只要弄成一团就行了。
    这边包好了饺子,留出来半屉,下第二锅,剩下的冻起来。
    秦尚指挥裴冀丁把饺子放在冰柜里,说:“这饺子唐荷每年都惦记,下午来了都是她的。”
    那一屉半饺子旁边是裴冀丁剩下的几袋速冻饺子,放了好长时间了,只是秦尚管吃管喝,做的饭不速食不知道好吃多少,那几袋饺子自然被打入冷宫,不见天日了。
    苏春桃招呼两人吃饭,一盘盘白花花的饺子往桌上码,后面还端上两碗不成样子的片子汤。
    这是裴冀丁初出茅庐的作品。苏春桃特意煮的烂,又加了香油生抽白胡椒调味,把剩的一点馅也煮进去,看着黑暗,其实味道还不错。
    这两碗东西归裴冀丁和秦尚所有。
    样貌不比圆滚滚的饺子,裴冀丁吃在嘴里却觉得有点上头。这个冬至是他从来没过过的冬至,在这之前,冬至不吃饺子会掉耳朵这说法他从来没听过,即使偶尔听到一句,也带着不屑和无所谓。
    裴冀丁觉得裴家没有温度,没有家的味道是必然的,这样一句温暖和睦的老话,怎么能有人不喜欢呢。
    下午苏春桃回家,换了唐荷,孜然和辣椒强势的香气后面飘出一股子带着水汽的柔和。
    凌晨收摊,裴冀丁收拾院里的桌椅板凳,秦尚收拾烧烤炉,入冬的寒夜冷得厉害,鼻子一呼一吸都觉得透冷。
    秦尚在店门口看收拾东西的裴冀丁,有种家里多了个弟弟的感觉,亲和得很。灯下面院子只有中间亮着点黄色的灯,裴冀丁背对着他,两只耳朵透着红,秦尚鬼使神差地伸手捂住了裴冀丁的耳朵。
    裴冀丁身子震了一下,跟呆住了一样。秦尚搓了两把耳朵,把手松开:“给哥看看,耳朵掉了吗?”
    那耳朵越搓越红,一边红着一边热着,裴冀丁揉揉发烫的耳朵,说:“就这点风,冻不掉,一句老话你还信,几岁啊?”
    秦尚笑着回:“三十了,能当你叔了。”
    “边去,要脸吗?”裴冀丁把最后一个椅子摞上,赶秦尚回家。
    熟悉的摩托声远去,裴冀丁在寒风肆虐的院子里杵着,心想这风怎么越吹越热。
    第31章
    冬至过后,日子就奔着春节去了。
    越是天冷,烧烤店的生意就越红火。裴冀丁忙得倒不开手,唐荷也一样,两人在店里跑来跑去,再也镇守不住后厨前面的宝座。
    这天正是天冷,唐荷一个女孩子又有些情况,秦尚早早放了她的假,单压榨裴冀丁一个人。
    这季节天黑的早,不过五六点,黄昏的晦暗就爬上了大地,烧烤店热闹,大棚一支,一桌子就是一个圈子,喊酒令的,话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满满都是人情味。
    裴冀丁喜欢听客人们侃大山,不管是吹牛皮,还是真的感慨,吐出的字都是活的,一蹦一跳能把饭桌给讲热腾了。
    在烧烤店干了这么长时间,裴冀丁也摸出些门道来。
    外面的大院和里面的后厨就想台前和台后,前半段是李叔带起的文火慢烤的细致范,撸串喝酒的都还清醒,聊起来也逻辑谨慎,懂得分寸,等推杯换盏,夜已过半,秦尚就粉墨登场,这时段的客人说话都带着江湖气息,一句行酒令喊得震天响。
    酒场多兄弟,裴冀丁跟着夜半来的大哥大姐喝了几次酒,也喝出了名头,来一桌他基本能叫上名字来,秦尚忙着奋战烤炉,裴冀丁就成了店里陪聊的对象,他辗转圆桌,在塑料凳子之间如鱼得水,欢快得很。
    秦尚周遭围的一群粉丝一半都被他分担了。
    客人跟裴冀丁混熟了,一点不生分,见人来了就招呼着坐坐。
    今天正赶上一大哥过生,非要大半夜在胡同里的烧烤店过,拽着几个兄弟过爷们版的生日派对,在一圈羊肉牛肉韭菜腰子羊油之间摆了个极其精致的慕斯蛋糕,还插了根蜡烛,一帮子人正起哄要裴冀丁唱首生日快乐歌。
    裴冀丁放下两瓶啤酒,给人起开:“让我开腔,怕把您新年愿望给吓没了。”
    “怕什么,大老爷们要啥新年愿望啊!来这过就是图一乐呵,去年就他,”大哥指了指身边小的正欢的朋友,“拽着你们秦老板唱歌呢,今儿你俩一个逃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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