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太空泛了,秦尚理解苏春桃,但也不愿意因为苏春桃而放弃裴冀丁。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这样对裴冀丁,不公平也不尊重。
秦尚心里想着,嘴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等到苏春桃沉默地吃完饭,才开始收拾东西,并说:“下午再做个血压监测,今天正常的话明天再观察一天我们就回去。”
“回去干什么?早晚你还要给我气进来。”苏春桃抱着雪白的被子,
“妈……”秦尚提着垃圾看着病床倔强的苏春桃,说,“这事是我做得不到位,你别怄气,身体重要。”
“我怄气?秦尚,这事我就算心平气和地说,也是不可能。”苏春桃瞪着眼,一副说教的样子。
“妈!”秦尚喊了一声,提着垃圾要出门,“先不谈这个。”
烧烤店的生意还要做,秦尚带着苏春桃测完血压后几乎是逃离了病房。
裴冀丁早就在店里候着了,跟在李叔后面颠颠地收拾菜。
瞧见秦尚后“哎”了一声:“你回来了?怎么还带挂电话的,我差点拽着白汎去报案了。”
“昨儿家里人太多了,净在厨房忙了,没顾上。”
“哦。”裴冀丁答应一声。把菜码好后,跟着秦尚进了后厨。
他趁着秦尚脱外套的公司,摘下围裙猛地套在了秦尚脖子上,半个身体都扑在秦尚身上:“快!上工了!不然今天没盒饭!”
“又皮。”秦尚抱着人,让裴冀丁的手绕过腋下在背后系了个仇乎乎的蝴蝶结,“我没盒饭,你也没得吃。”
“我稀罕?”裴冀丁在他腰上打了一巴掌,“干好了请你吃大餐!”
他一副扩大款调戏良家妇男的劲,看起来欠的很,但又可爱得紧。秦尚整理好衣服,把裴冀丁抱了个满怀。
“干什么?”
“挑衅饭票。”秦尚拍着他的脑袋,在裴冀丁挠过来之前躲进了厨房。
炭火燃烧的噼啪声作响,和油脂爆开的声音一起,把厨房占满了。
裴冀丁在门口候着,外间桌子上放着秦尚的手机,一边响一边震动。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朝厨房里喊:“白汎的电话!”
秦尚手里沾着油和辣椒,前面还摊着一把一把的菜,没工夫搭理白汎,扭着头喊:“没空,你接着先。”
裴冀丁“哦”了一声,按下接通键。
那头的人显然没想过他秦哥正在厨房里忙,上来就热情的很:“回店里没?阿姨那边没大事吧?不行我明天过去,省得你家那位急眼。”
“……你说谁要急眼啊?”裴冀丁没想过自己接个电话就能被怼一顿,靠着后墙,有种额头青筋要爆的感觉。
“裴冀丁?”白汎特意看了眼屏幕,是秦尚没错,不是他老眼昏花。他咳了两声,心里把秦尚骂了个狗血淋头。
“没,这不是夸你俩恩爱呢吗!”白汎笑着圆场。
“少来。”本来占据道德高地的裴少爷翻了个白眼,脸却红了,摸着鼻子转移话题,“找秦尚有事?刚你说阿姨怎么了?”
“没,没,啥事都没!这不是关心阿姨吗!你俩赶紧干活去吧!我不打扰了啊!”
“诶,说清……”
裴冀丁话没说完,那边一声短促的“嘟—”已经响起。
白汎挂了。
裴冀丁莫名其妙,转眼正看到弯着腰看着他的秦尚,以及面前冒着热气的烧烤:“上菜了饭票。”
同时他伸出手,“手机给我吧,白汎什么事?”
“谁知道。”裴冀丁端着菜,送了个嫌弃的眼神给秦尚,“语焉不详,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正常。”
秦尚笑了,“不就说你一句要急眼,看给气得。”
“靠,听见了你还问?”
秦尚看他一眼,“我妈那边刚手术完,想着不能没人陪。白汎估计是问我这事呢。”
裴冀丁更嫌弃了,恶狠狠地问:“咋?我还能是什么当代恶老公,囚/禁你不让看亲妈?”
他张牙舞爪地炸着毛,看得秦尚想挼一把他鼓起的脸颊。
裴冀丁气呼呼地端着烧烤离开后,秦尚瞅了一眼发疯般的手机。
白汎发了十几条微信,控诉他的不靠谱。简直就是把兄弟往虎口里送。
在精准吐槽了他明知道要藏着还心大让裴冀丁接电话的迷惑行为后,白汎才正经地问。
【你白爷:还瞒着啊?纸包不住火,迟早要出事知道不?我劝你坦白从宽,俩人想想对策,实在不行假分手,等你妈同意了再说?】
白汎苦口婆心,对面安静如鸡。
他抱着手机等了老半天,猜得到秦老板赏来的一句话。
【卖烧烤的:不分。再说。】
态度坚决值得表扬。
但白汎对着这四个字两个标点看了半晌,没找出一点有用的对策来。
【你白爷: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硬挺着?哥,不是我说,你这么冷处理可不太对啊。】
对面彻底安静了。
秦尚抓着一把孜然,洒出了苏格拉底的底蕴。
他沉着脸,心底也没数。
但是瞅见“分手”这两个字他就觉得不行,想都不能想。
冷处理是挺狗的,但是在秦老板看来,因为自己家庭问题就分手,哪怕是假的,都是个更狗的行为。
裴冀丁回来的时候正看见皱着眉的秦尚弯腰放铁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