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深托着下巴,“他不做那些事,就只是个失去家庭的人。没有弟弟妹妹,哪里来的哥哥。”
“李顺挺需要个哥哥的。”
“他更需要父母。但都没有,目前他只剩下国家了。”应深神态疲惫而平淡,“不用同情陶明,如果我们没抓到他,按照他的精神状态,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思维升级,不只是杀害任何对张丽灵李顺有威胁的人,还会追究当年的事,将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一一找出来杀死,包括害陶新淹死的小孩,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甚至他的领养家庭。几乎每个犯罪人员都有各种不幸的遭遇,但他们可以选择走不同的路。”
“也是。”沈文钦歪着身子,点头,“其实,我很好奇,陶明是先遇上张丽灵,激发了他对妹妹的怀念和强烈的保护欲,还是他的心理一直都有问题,张丽灵只是恰巧的一个触发点,即便现在没有张丽灵,也会有黄丽灵,刘丽灵,他终究都还是会杀人。”
应深睁眼,刚想说话。
沈文钦却皱眉,“好像我说的是一个意思?不过,如果陶明的领养家庭能好好疏导他的心理,他应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问题就是没有。”应深声音冷淡,“既然决定领.养孩子,那就应该好好的为人父母,而不是不喜欢了就把人往外推,不理会。孩子又不是物品,可以说不要就不要的。”
许是语气太过冷冽,夹带了明显的情绪。
沈文钦神情惊讶地看着他。
应深回神,“……抱歉,我只是说某些人不负责任,大部分的领养家庭还是很好的。”
“你……”沈文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份心思,想要了解应深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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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灰蒙蒙,太阳都还没出来的时间,鸟儿藏在树上间或啾啾啼叫,声音清脆。
应深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很沉,直到被来电铃声吵醒,手探到床头柜摸了手机一看,才六点半。
“沈文钦,你要没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要说,等上班了我绝对要你好看!”
大冬天,任谁被吵醒了心情都不会好,露在棉被外的胳膊更是冻人。
“你他妈知道现在是几点吗?!现在是休假时间!”
玄关处传来敲门声,手机传来沈文钦爽朗的声音,“忘了吗?我们约好一起晨跑的,起床出发呗。”
应深:“……”操!你那是单方面约好的吧?
此时此刻,还没睡醒的应深感觉非常崩溃。他做了什么错事,厅长要派来这么个人来折磨他?
电话挂了还不是结束,外面沈文钦依旧坚持不懈地敲门,还说这事老厅长也知道,他老听了十分支持。体能方面,一直是应深的短板,让他们搭档本就存了互补的心。老厅长也想过找个时间让应深去参加训练。
应深体验过警界里所谓的体能训练,更准确的来说,是魔鬼训练。让他去参加那个,他倒宁愿跟着沈文钦跑跑步。
心里权衡两秒后,应深不甘不愿地爬下床,穿着居家棉鞋穿过客厅,给沈文钦开了门,然后打了个哈欠,“你自便,我先去准备一下。”
半眯着眼,一脸睡意困顿,眼角还挂着泪,应深这番穿着棉质睡衣,踩着拖鞋慢悠悠走开的模样,在沈文钦看来,真的非常新鲜。甚至还睡得一侧的头发翘起了一撮。
他挑了挑眉,视线随意地打量了一圈,一房一厅,简洁的现代装修风格,很典型的单身公寓。
应深也没让他等多久,七分钟就搞定了,站在玄关,弯腰拿出运动鞋换上。沈文钦站在他身旁,同样一身宽松舒适的运动服,修长挺拔的身材,一看就是个阳光正直好青年。
这个时间看着早,但市里已经有不少人起来开始工作了,开早餐店的,菜市场摆摊的,赶着挤地铁到写字楼的,数不胜数,但整座城市距离真正清醒热闹起来,还需要一个小时。所以,沈文钦领着应深在公园的人行道上跑步,并碰不到什么人,树间只有鸟鸣,十分静谧。
毫不停歇地保持着略快的速度跑了四十分钟,应深重重喘气,步子越来越慢,撑着膝盖,一手扶着旁边的路灯柱子,想停下来歇一会。
冬天清晨,本该是感觉冷的时候,应深却觉得体内跟烧了一个火堆似的,热量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两颊发烫,额头的汗水不断滑落,后背的衣服也早已打湿,紧贴着皮肤。
跑在前面的沈文钦没听到脚步声,便回头看,转身往回跑。
“才跑了半小时多点,没到休息的时候。”
应深喘着气抬头看他,沙哑道:“……才?”
沈文钦毫不犹豫地点头。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应深的体质,按照他一般的晨跑速度,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教练,能不能考虑一下学生的水平,放慢点速度?”
沈文钦微笑:“已经放慢了。跑起来,风吹在脸上很舒服的,沿湖再跑一圈,我们就休息。”
说完,他就抓住应深的手腕,拉着他又要继续跑。应深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个公园本就是以心形湖出名,总面积有500亩之阔,绕湖一圈,保守估计都有将近五公里,以他的速度,至少要25分钟之后才能休息。
应深垂着头,重重叹气。比起跑步训练,他更愿意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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