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漾和柯顾之间,明显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苏漾的磨牙声就连走出办公室召集他们开会的李肖然都听见了,柯顾还坐在位置上岿然不动。不仅如此,他还轻笑了一声:“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撒娇的苏漾:“……”
身后有人清了清嗓子,将苏漾从柯顾的戏谑中拯救了出来,苏漾正了正领口,强令自己不要去在意柯顾,随后将早晨迟到的前因后果简单地说了一遍,向走到他身后留着寸头,肤色呈现健康小麦色,看起来身手矫捷的高大男人解释了一下迟到的主要原因。
男人是他们特案组的组长,也是负责人——李肖然。作为负责人的李肖然目光微沉,他不在意苏漾迟到的这十几分钟,他在意的是这件事竟然连一个小学生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明这个案件已经引起民众恐慌了,看来即便林局能帮他们顶着破案时限的压力,他们也务必尽快破案。
听了苏漾的话,所有人都目光严肃下来,唯有伸手翻了翻自己写的书,看着有着明显做笔记痕迹的书页的柯顾,玩味地抬头看向苏漾,推了推黑框眼镜:“所以说,你因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书就吸引了一位小天才跟踪你?”
苏漾:“……”
玩笑归玩笑,众人还是很快地坐在了投影屏幕前面,作为全组唯一的女组员也是负责对外联络的许沁开始为他们介绍整件案件的情况。
“死者郭康伟,男,45岁,大学学历,无业,独居。死于3月16日,法医报告称体表可见三度烧伤,无热作用呼吸道综合症,烧伤创面周围酶活性无增高,口腔及气管内无烟灰碳末沉着,系死后烧伤。内脏器官的浆膜和粘膜下点状出血,指甲紫绀,初步鉴定死因为窒息死亡。生理解剖死者胃中检测出乙醇,初步断定死者生前大量饮酒。经家属辨认同时经过DNA比对,已确认死者身份。”许沁顿了顿继续道,“案发现场是在市中心的一个出租屋里,因为引发了小范围火灾,从而引起了媒体的关注。案件之前由刑侦三中队负责,今天早上移交到我们手中。”
许沁汇报完情况坐了下来,李肖然点点头,接过激光笔控制着大屏幕连放了几张现场的图片:“法医目前判断不出死前是否被移尸,所以暂时也判断不了出租屋是否是第一现场。但是能肯定的是,死者是窒息死亡后被焚尸,同时生前饮用了大量的酒。”李肖然又点了一下激光笔,这次出现在屏幕的是一张报纸,发行时间是今早,报纸头版头条有一行夺目的黑体字——“火焚强奸犯,罪恶惩戒者。”
“这个案件之所以引发这么大的舆论关注度,有一个特殊情况,这也是为什么死者虽然文化水平不低,但一直是无业游民。死者十五年前强奸了一名妇女,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后在狱中和狱友斗殴致对方重伤,一年前才刑满释放。”
“暂时排除自杀的可能性,目前的侦查方向分为两个,一个是郭康伟的社会关系,着重查一查他有没有酒友。第二个则是顺着强奸案的方向查一查,看一看跟当年的受害者和家属有没有关系。”李肖然拍拍手,“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看。”
苏漾的目光盯着大屏幕的那行黑体字有些出神,直到李肖然点了他的名字:“苏漾?你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点,不过不一定有价值。”虽然这个方向不一定对,不过苏漾的性格一向很直,将自己心头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联系一下报社。”
“希望他们不报道这些?”许沁摇摇头,束起的马尾甩了甩,一双略微上挑的大眼睛有些无奈,“局里之前已经交涉过了,但是还是没办法。”就是因为这起案子已经引起社会不安了,所以上头才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他们现在每个人的压力都不小。
“不不不。”苏漾嘴角一扬,“我是说找他们要爆料人的信,我觉得这里面应该会有一些发现。”
“爆料信?”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什么爆料信?
苏漾看他们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群笨蛋,怎么这都要解释?
不过这不包括李肖然,李肖然低头琢磨了几秒钟,随即明白道:“你是说这些文章应该是有人向报社投稿的?”
“嗯,包括最开始爆料死者之前有案底的,这些信我们都要拿到。”
李肖然明白了,听完所有人的想法后:“嗯,那就这样。曾郁和我一起去查郭康伟的社会关系,许沁和孙贤去查强奸案的线索,注意顾虑当年受害人的心情,不能公开进行打扰她现在的生活,知道吗?”
许沁和孙贤赶紧点头。
李肖然又看向苏漾:“那你就去这些报社调取爆料信,曾郁你马上把刊登过相关文章的报社的名称地址发给苏漾。”
和其他组员不同,孙贤和曾郁是执行能力强,只要是李肖然说的他们一般不会表示出来过多的疑问,但许沁心思细腻,喜欢凡事问个明白,忍不住追问道:“那为什么一定是信?有可能是电话或者是短信吧?”
苏漾一时语塞,道理他知道,但是他不习惯向其他人解释这些。一直没有发表过言论的柯顾突然开口了:“我也觉得是信件。”
许沁看看柯顾又看看苏漾,接受了这个答案:“那你们要回头解释给我们听。”
看着利索放弃的许沁,苏漾陷入了一种自我较劲的状态,直到柯顾把新出炉的调取证据通知书拍在他眼前,苏漾才回神,还是挺不服气:“为什么你一说她就不问了,我为什么每次说什么,别人都要让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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