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骨龄是怎么一回事?”
“电击。”尼克斯知道雷朗几乎所有的事,所以苏漾一问她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为了提高他抗击打的能力,他在电击房里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应该是他十五岁的事。”
苏漾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会有后遗症吧?”
“当然,不过F好像因为这个对雷朗很有负疚感。”尼克斯不觉得F仁慈,只觉得他可笑,“因为这个实验的设计者不是F,而是F当时的代言人,也就是之前韩弈的角色,他设计了这个实验,后来那个代言人拉帮结派想把F拉下来,但是失败了,所以连带着对他做的一切F都是持否定态度。雷朗的这个实验他觉得是他没有看管好代言人导致的失败,所以对雷朗有一定的愧疚。”
看管……
柯顾品读出了其中的意味深长,而且这个代言人也许曾经也是一个实验品。
“F是个自大的人?”
“不不不。”尼克斯否定了苏漾的这一判断,因为他这个判断过于委婉了,“应该说,他是一个自大狂。”
“也对。”苏漾淡淡地道,“他根本就不配为人。”
苏漾甚至觉得和F相比,他们之前遇见的一些偏执的凶手都比F有人性,当一个人企图把别人的命运和人生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就已经不配为人了。
“所以雷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柯顾,雷朗的目的不仅仅是E组织的覆灭,如果仅仅是覆灭,他有很多种办法,甚至和他们一起合作都可以,至少E组织的覆灭速度一定比现在更快速。
原本在特案组的认知里雷朗是和他们立场对立的,但现在看起来,他们立场不仅不对立而且应该是务必一致的。
苏漾也是这样想的:“那他为什么不报警呢?”他和易缙的事还不一样,如果说尼克斯的事情确实是他们无能为力,但雷朗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无法抹杀的证据,他们完全可以搜罗到足以让F无法再继续作恶的证据。
“报警?”尼克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要不要再来一点茶?我差不多得换衣服去Cris那里了。”
面对这明显的逐客令,苏漾和柯顾都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这其中的弦外音,但是和真相比起来,面子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重要。
苏漾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啊,你们这里有草莓千层蛋糕吗?或者冰淇淋淋点草莓酱也行,想吃了。”
尼克斯差点被自己以为的最后一口茶呛住了,她看着认真点单的苏漾长叹了一口气:“你们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我们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尤其是雷朗来这里的动机显然不纯。”
“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他不会选择报警。”尼克斯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像我也只报过一次警一样,我虽然不清楚雷朗的情况,但是想必他们当时最先求助的是父母,父母不管用肯定就会求助警方,毕竟七岁的小朋友已经足以知道有问题找警察叔叔的这个道理了。”但是雷朗还在这个组织里,显然当年的求助是没能奏效的。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我和雷朗还有一个最明显的不同,虽然我父母去世的早,但是哥哥对我的教导并不逊于我的父母,我一直读到了高二,所有的价值观其实都已经形成了。”尼克斯缓缓道,“但是雷朗没有,别说你们,有时候我也觉得他的言行有些古怪,但是有果必有因,不管他智商到底多少,但是他从七岁开始就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了,他七岁后的所有的认知都是训练营教给他的。”
“所以……”尼克斯终于说出了她的结论,“对于雷朗而言,想要的结果也许不仅仅是组织覆灭,对他而言组织覆灭换不来任何东西,换不回来他正常的人生,换不回来正常的身体,也换不回来他哥哥。”
“其实你们不用去争取他了,该说的能劝的我都说过了,但是就连我和雷朗的立场都不完全是一致的。”说完这句话尼克斯就起身了,她能说的和想说的都说完了。
苏漾和柯顾没有再逼问她,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多立场要求尼克斯对他们和盘托出,送他们到门口时,尼克斯再次把他们叫住了。
苏漾用目光表示疑问,尼克斯张开了自己手臂,苏漾和柯顾对视一眼后一人给了她一个拥抱。
“很高兴认识你们。”尼克斯俏皮地皱了皱鼻子,“是你们让我觉得这世界上还是有光明的。”
“这个拥抱不是离别时才给吗?”柯顾笑了笑,“顺利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在意大利多停留几天。”
“万一到时候我忙着没档期怎么办?”尼克斯挤了挤眼睛,“之前奥罗拉给你们的定位器还在你们身上吗?”
“奥罗拉……是你的人?!”
“不是,是Ada的人,这中间比较复杂,反正我借她用了用,你们记得把定位器待在身上。”尼克斯粲然一笑,“到时候墨非能够找到你们,放心,你们会安然离开的。”
苏漾看着面前看上去活力四射的姑娘,很难想象她曾经遭遇过什么,但是她说的话对于他和师兄来说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墨非能找到他们,所以他们一定能安然离开。
那如果没有墨非的带领,他们还能离开吗?
尼克斯的目的是什么?雷朗的复仇计划到底是什么?今晚的宴会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还有Cris的那个催眠暗号,又意味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