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开口,那就听我们说。”夏辞翻开最上面的一个文件,也许是因为深夜的缘故,审讯室里静的只能听到电流的刺啦声,夏辞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内,他皱着眉头。
郎朗和白瑶坐在办公桌前,白瑶在写日记,案子到了审理阶段,该查的他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白瑶因为白天被楚行暮训斥的缘故,一下午情绪都很低落,主要原因还是在她自己身上,她觉得自己把刑警队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是调查案子,抓犯罪嫌疑人,没有实战经验的人往往都是纸上谈兵,一定会失败的。
白瑶停下笔,抬头问郎朗:“郎姐,那个郑山……”
“你的想法是什么?”郎朗放下材料,反问道。
白瑶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很愤怒、很无力,无论是胡韩英、焦峰还是郑山,他们好像已经不算人了,尤其是我亲身经历过一个案件的始末的时候,死者和凶手都不值得原谅。”
“我一开始是在一个地方派出所当片警,后来有一次我和师父一起巡逻,他是被逃犯用刀刺中了心脏死的,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天他就能回家陪师娘了,因为他要退休了。”郎朗忽然说起了自己以前的经历,“所以后来我考了刑警,我在学校学到的东西远远没有现在这么真实和无力,很多罪犯只有你亲自接触了你才能明白他们究竟算不算得上人。”
意外和蓄意都是一念之间,无论哪种,最后的结果都是惨痛的。
郎朗站了起来,路过白瑶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白瑶若有所思的看着郎朗,每个警察的肩上都压着巨石,有的是人命,有的是憾恨,有的是自责,有的是责任,有的是恐惧,还有无能为力。
刑侦队集体加班到天亮,夏辞和楚行暮用了一晚上时间和郑山对峙、周旋,最后从郑山嘴里撬出了些东西。
楚行暮走到办公室门口,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操作一番后,一首澎湃激昂的广播体操乐曲响了起来,他拿着手机从办公室这头走到那头,等齐少承醒了之后才关掉。
“醒醒吃早饭啦!”楚行暮大喊一声,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人陆陆续续都爬了起来。
齐少承一开口就问:“早餐呢?我怎么没闻见味儿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夏天养膘等着过年啊?”楚行暮反手就是一巴掌,齐少承连忙躲开,“要吃自己去买!”
赵忱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道:“撂了吗?”
“撂了,也没撂。”夏辞把笔录扔在桌子上回身说道。
白瑶不明所以,“那到底是撂了还是没撂?”
“胡韩英的手他承认是他砍的,但其他人他还是否认,说自己的确有过那些念头,但不是他本人做的。”
“不是本人?那是谁干的?团伙作案?”
“他说有三个人,每天在他耳边给他出主意,一个计划怎么砍手,一个让他当正常人,另一个才是凶手。”夏辞给自己倒了杯水。
“啊?”几个人听的云里雾里,“他有人格分裂症?”
“明摆着的,但是他的话里加上了一层精神病的外衣,现在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柴胡已经联系了精神病院的医生,今天要给郑山做精神鉴定,赵忱和蒋青山过去看着他,多带几个人,白瑶、郎朗、老七你们几个分别去断手的死者家里调查,有什么问什么,地址资料都发到你们邮箱里了。”夏辞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安排了一下一天的工作日程。
楚行暮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瓶眼药水,扔给了夏辞,夏辞端着杯子一只手接住了眼药水。
楚行暮转身又说:“愣着干嘛啊?赶紧行动!”
齐少承边拿东西边嘟囔道:“还没吃早餐呢。”
“你意思还要我喂你啊?我跟你说我长这么大就喂过楚大哈,你要我喂你?你信不信楚大哈咬死你。”楚行暮瞪了一眼齐少承,齐少承缩了缩脖子,在局里,尤其在这个办公室里,楚行暮嘴里的楚大哈一直是个反面教材。
夏辞和楚行暮熬了一宿没合眼,天亮还得接着去查案,楚行暮刚打算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唐哲从楼下飞奔上来,喘着气说:“楚队!那个苏艾死了!”
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上的楚行暮以及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静了下来。
受了闻向秦的误导,楚行暮起先让唐哲去盯闻缇,闻缇来公安局自证清白之后楚行暮就解除了对闻缇的监视,之前查到黄清和一个叫苏艾的女人有过往来,由于审讯郑山腾不出时间,他让唐哲先去盯苏艾,但昨天因为人手不够他就把唐哲叫了回来。
早上五点多,同样在办公室加班的唐哲打算继续去盯苏艾,但是他刚走出办公大厅就接到了报警,报警的人是闻缇,死者是苏艾,唐哲一刻不敢耽误,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回办公室向楚行暮报告。
“其他人出任务,唐哲你跟我走!”楚行暮没了之前开玩笑的语气,唐哲拿起他的装备跟着楚行暮匆匆出去了。
服务中心大厅里,闻缇规规矩矩的坐在最角落的蓝色凳子上,认真玩手机,忽然,他感觉头顶有一片阴影,闻缇抬头后,见楚行暮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闻缇关了手机,转而笑道:“楚队长你别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我没有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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