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她都是这个样子,晚上睡觉我陪着她她也睡不好。”何雯妈妈抹了眼泪说道。
郎朗从包里拿出了两张照片,她把照片放在茶几上推到何雯面前,柔声说道:“何雯,你回忆一下,这两个人是不是那天晚上你在出租车上见过的人?”
何雯听到郎朗的声音后,抬起了头,她盯着那两张照片看了几秒钟,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道:“就是他们!”
郎朗和夏辞并没有询问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况,这对何雯来说是一种折磨,回忆那令人恶心惊恐的一晚,就像掉进黑暗刺骨的冰窟里,惊惧和绝望一遍遍蚕食着她。
夏辞说道:“这两个人,一个叫刘俊升,一个叫于海明,强.奸你的那个是刘俊升,刘俊升死了,被人分尸成26块,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算不算好消息。”
何雯和她妈妈都有些错愕,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惧怕,她们的表情很复杂,恨透了刘俊升和于海明不假,知道刘俊升不但被人杀了而且还被分尸后也没有显得那么高兴,因为她们两个都明白了夏辞和郎朗来找她们的原因,这无疑又是一件残酷而无奈的事。
郎朗看得出母女二人在想什么,于是在她们开口前,郎朗解释道:“我们今天过来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
何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个讽刺荒诞的事实:警察怀疑她是杀害刘俊升的凶手。
临走时,郎朗问何雯她那一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何雯说她和男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聚餐中途她先离开了。
从楼上下去的时候郎朗和夏辞都没有说话,走到停车场后,郎朗叹了一口气,说道:“刘俊升的死和何雯没有关系,何雯才是受害者。”
夏辞虽然还心存疑虑,但不得不同意郎朗的话,何雯的一句“我还以为连警察也不帮我了”让郎朗想起当年她师父死的时候她也有过同样的想法,“有没有警察能帮她一下。”
帮她抓住逃犯,帮她把她师父送到医院,她是警察,她当时选择了抓逃犯,等她赶到师父身边的时候,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休克了,好不容易送到医院却因为晚了几分钟抢救无效死亡,郎朗一直在想,“如果再有一个警察帮我一下是不是师父就不会死了?”
“还有一个有待考证的问题,就是在刘俊升失踪前殴打他的那群人的身份,为了什么打他。”夏辞打开车门,回身发现郎朗站在原地发呆,夏辞叫了她一声,郎朗收回思绪上了车。
楚行暮等人离开医科大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半,走到医大车库时,楚行暮接了一个电话。
闻缇去取车了,楚行暮和钟长新站在车道旁等闻缇,楚行暮挂了电话之后,对钟长新说:“那个被刘俊升强.奸的女生是医科大临床医学专业的大三学生。”
钟长新胳膊抵着手肘托腮沉思了起来,闻缇把车从拐角处开出来的同时打开了远光灯,灯那一瞬间,楚行暮觉得自己要瞎了。
闻缇把车开过来后,钟长新往后退了两步,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忘了和药老说,你们先走吧。”
楚行暮狐疑的看着钟长新,钟长新看了眼闻缇,闻缇没有说话,也没看他,钟长新说了句“再见”转身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楚行暮也有自己的打算,于是他上了闻缇的车。
闻缇问道:“去哪儿?”
楚行暮说:“回局里。”
钟长新看着跑车走远,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秦菲菲打电话,让她过来接他一趟。
返程路上,闻缇和楚行暮一言不发,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看窗外,楚行暮有时候喜欢直言直语,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问闻缇,之前闻缇的态度还没有现在这么冷漠,可最近这段时间见到的闻缇,哪一次不是对楚行暮冷语相对?闻缇到底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和排斥?仅仅是因为他和闻向秦认识吗?
楚行暮心想,小屁孩儿的心思就是难猜,他楚行暮又不欠闻缇什么。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你每次见到我都大动肝火?”想通了这一层的楚行暮没什么顾及了,看够了黑漆漆的窗外,他把目光转向了闻缇。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理由的话,我讨厌你,就这么简单。”闻缇直视前方说道。
当车缓缓停在人行道一侧时,红灯随之亮了起来,楚行暮直直望向闻缇,“为什么讨厌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撞了我,没有道歉,没有赔偿,我生气是应该的,那你呢?”
“第一次见面?”闻缇恍然大悟似的,“也对,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听了闻向秦的话,你当时想的是怎么把我抓进去,你怀疑我杀了黄清,杀了苏艾,因为我是个精神病你们就认为我活着一定会危害社会是吗?”
“闻向秦也不例外,他也是嫌疑人。”楚行暮说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但是你信任他。”闻缇回答道。
“我也怀疑过他,我怀疑过所有人跟案件有关的人。”楚行暮不知什么时候解了安全带,俯身凑近闻缇,面对气势上的压迫闻缇丝毫没有慌张,楚行暮低声说道:“不是这个原因,一定还有别的理由,你为什么讨厌我?”
闻缇抬起头,与楚行暮对视,他的目光直白、露骨,好像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仪表盘的亮光打在二人脸上,楚行暮眯起眼睛,车内好像突然变得很安静了,似乎都能听到对方那失控的心跳声,直到后面急促的喇叭声响起时,闻缇看着楚行暮的眼睛说道:“绿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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