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拿着一瓶空气清新剂对着天花板喷了几下,郎朗拿手扇了扇说道:“地还没拖你喷哪门子的空气清新剂啊?”
“这不是快完了吗。”赵忱从郎朗手里接过水桶,郎朗回她的办公桌上整理东西去了。
“人到齐了?夏辞呢?”楚行暮把他的公文包放在了夏辞的桌子上,转身嘱咐道,“我有事儿出去一趟,材料都在包里,看他们要什么就送什么。”
楚行暮见大家都在,便说:“今天晚上我请客,报名了的去我家啊,犒劳你们一下,免得你们老说我压榨劳动力,咱不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齐少承一听,忙说:“带家属一起行吗?我妹妹挺久没出门了!”
“随便,先交份子钱!”楚行暮说道。
“我靠老大你这个算盘打的好啊!”赵忱嘟囔着,他把一块钱放在楚行暮桌子上,又说,“一块钱能买一根豆芽菜吗?我最近刚还完房贷穷的叮当响。”
楚行暮把钱扔回赵忱怀里,唐哲很久以前有幸尝过一次楚行暮做的醉虾,虽然没多久就吐了,他问楚行暮:“楚队,这次还有醉虾吗?”
“小唐有眼光,醉虾可是我的拿手菜,就他们不爱吃,酒水自带啊我可不给你们买。”
白瑶趴在桌子上问:“那队长我们能自己点菜吗?”
“我家又不是饭店你还想自己点菜?”楚行暮对他们的无理要求嗤之以鼻。
“蒸螃蟹有吗?小龙虾呢?”郎朗笑着问道。
“要不你们买了食材,我把厨房借给你们用?”楚行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们这群人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
“抠死你得了。”夏辞朝楚行暮扔过去一个硬币,“松鼠桂鱼要辣口的。”
楚行暮看着都快九点半了,“我有事儿先走了,你们晚上看着来。”
他给闻缇打了个电话,闻缇发了地址,他在长青街画室,闻缇说画室有点事儿需要他处理,让楚行暮直接去画室找他。
楚行暮驱车前往画室,他送闻缇回过几次画室,还从来没进去过画室里面,楚行暮把车停在画室楼下的停车场,从停车场出来后走上了二楼。
画室前门紧闭着,楚行暮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古旧的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詹妮弗伸出头小声说道:“楚队长你来了?我们老板在和学生家长谈事情,你先进来吧。”
詹妮弗把门打开,楚行暮走了进去,画室内部很大,楚行暮粗略的扫视了一圈,这里像个美术馆一样,什么样的作品都有,楚行暮审美能力有限,面对这么一间充满艺术风格的画室他只想到了美术馆,詹妮弗带着他从画室的边角走进了休息室,周五上午,画室的学生也很多,给楚行暮倒了水之后詹妮弗又出去指导那些学生了。
楚行暮被沙发对面那个巨大的书架吸引,他走到书架前大概浏览了一遍书名,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闻缇的藏书,如果是的话那他看的东西也太杂了,从小学课本到高中课本、绘画相关书籍、各种文学作品、小说、散文、诗集、童话,甚至还有物理化学方面的研究著作,书架上还有专门的放置精神疾病相关书籍的区域,连犯罪学的书也没落下,楚行暮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翻开后里面都是用便签纸写的注解和标签,仔细的贴在书页上,他又在书架上看到了好几本《小王子》,闻缇应该很喜欢这本书。
楚行暮把书放回书架,走到了休息室外的走廊里,走廊两侧挂着一些用画框裱起来的作品,楚行暮在一幅向日葵前站定,向日葵色彩艳丽,笔触杂乱无序,但视觉冲击力很强,他一个不懂画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幅画里的热烈和自由。
“那是精神病院里自称梵高的老先生画的,他送给我的。”
楚行暮回头,闻缇朝他走开,楚行暮问道:“忙完了?”
“嗯。”闻缇走到楚行暮面前。
楚行暮看着向日葵问道:“是你在南嘉的那个老朋友画的?”
“他是个绘画大师,后来得了精神病,特别痴迷画向日葵,明明梵高有那么多作品,他却只喜欢这一幅,还一直说他就是梵高本人,他教过我画画。”
闻缇凑近楚行暮,仰头亲上他的嘴角,楚行暮瞥见他身后有人,按住他的额头示意他看后面,闻缇一转头发现江然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楚行暮扶着闻缇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到江然面前。
闻缇半蹲在江然面前,柔声问道:“怎么了?”
江然摇摇头,紧紧盯着楚行暮,闻缇笑着说:“这个叔叔不是怪兽,他是老师的朋友,是警察叔叔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他。”
楚行暮压根没想到自己明明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竟然还会被小屁孩儿当成坏叔叔。
江然点点头,伸手摸着闻缇用绷带绑着的那只胳膊,小声问道:“疼吗?”
闻缇说道,“不疼了,你是在担心老师吗?”
江然伸出右手,在闻缇面前展开,他的手心里躺着一颗糖,江然说:“给你。”
看在这小孩儿这么担心闻缇的份儿上,楚行暮决定不计较他把自己当怪兽的事,于是他拿起江然手里的糖,三两下剥开糖纸将糖喂进闻缇的嘴里,蹲在江然面前说道:“他说糖很甜,还说谢谢你。”
含着糖的闻缇微微点头,江然露出了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然后跑开了,闻缇站直身体转头看着楚行暮幽怨地说道:“是榴莲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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