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暮有私心,他怕闻缇串通嫌疑人的事情暴露,到时候不仅在刑侦队和研究室待不下去,万一林绅和盛长霄狗急跳墙再拉闻缇下水,就是公安局长都救不了闻缇,所以他去了南公馆,在他们都在等他拿回证据的时候,楚行暮却让陈俞尧和秦晚放弃提交鉴定书造假的证据,他要提前抓捕林绅,只有这样闻缇才能“将功补过”,到时候如果被林绅和盛长霄供出来,楚行暮会说这是他为了抓捕林绅救出宋闫的计划,闻缇所做的一切都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陈俞尧和秦晚自然不会同意,楚行暮跟他们说严邵慈知道赵海碌当年绑架他和秦晚的真相。
林绅出庭仅仅能证明赵海碌的精神病鉴定书造假,而严邵慈出庭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严邵慈在上河分局那么多年,从一个没名没姓的小警察干到了分局副局长,即使赵海碌对他严防死守,严邵慈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他手里也许还有比一份假鉴定书更重要的证据。
刑侦队的人都在法院外面,楚行暮没去现场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十点开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夏辞不停的找人问里面的情况,楚行暮坐在车上把脖子缩在围巾里,没有夏辞那么焦急。
他希望率先从法院大门里出来的是秦晚和徐婧茹,而不是赵海碌和盛长霄,夏辞一会儿从车上下去一会儿又上来,好不容易捂了点儿暖气都让他给呼扇没了。
最后楚行暮忍不住了,就说:“里面审犯人又不是生孩子,你急什么?”
夏辞站在外面说道:“你不急你吃什么戒烟糖?师娘和杨叔怎么都没来?”
“他们说在家里看转播,这么冷的天来回一趟太折腾。”
他们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法院的大门终于开了,楚行暮朝齐少承他们招了一下手,然后下了车和夏辞一起走了过去,看到在大厅里晃荡了半天还没出来的人影,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秦晚和徐婧茹从大厅里出来了,只是他们的表情并没有夏辞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夏辞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这次又败诉了,谁知秦晚下了几级台阶又跑回了大厅,然后扶着严邵慈一起出来了。
夏辞连忙往秦晚身边跑,楚行暮让齐少承和赵忱带人进了大厅,他还没走到他们身边,听见秦晚说:“死刑,立即执行。”
楚行暮好似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忧虑一扫而光,说了句:“辛苦你们了。”
齐少承和赵忱押着盛长霄从大厅里出来了,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盛长霄和楚行暮对视一眼,随后他就被押上了警车。
楚行暮转头踹了夏辞一脚说:“要叙旧改天,回去还忙着呢。”
夏辞转身进了大厅跟法院的同志说明情况,一些人陆陆续续从大厅里出来,楚行暮还看到了李潇文。
李潇文表情凝重的走到楚行暮面前,楚行暮伸手向他道谢:“李先生,多谢配合。”
李潇文强颜欢笑,问道:“盛长霄他还犯了什么罪?”
楚行暮说道:“这恐怕得从十三年前他还是何长宣的时候说起。”
周舟上午上班之前周太太在客厅里看赵海碌绑架案的庭审转播,下班回家后发现周太太做了一桌菜,饭桌上放着三副空碗筷,还有一瓶枝江大曲,周舟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盛长霄被带回公安局,范文清已经在公安局扣了一天,林绅在前一天晚上被夏辞送到了医院,在盛长霄到公安局没多久后他也被带了过来,嫌疑人基本上都归案了。
下午四点刑侦队的人连午饭都没时间吃,所有人都为了宋闫绑架案和市南无头案的后续奔波忙碌,陈俞尧抽空把楚行暮让他查的有关林绅虐待患者的相关调查资料和证据送到了楚行暮手里,楚行暮急急忙忙派人跟那些曾由林绅负责治疗过的患者们联系取证,其中就有闻缇。
队里总共没剩下几个人,审讯嫌疑人的工作自然落在了楚行暮和夏辞身上,楚行暮多看林绅一眼都觉得烦,为了避免审讯途中楚行暮再对林绅动起手来,夏辞只好跟他分开审林绅和盛长霄。
盛长霄从进公安局的那一刻开始,就咬定了牙打算什么都不说,他对现有的每条法律规定烂熟于心,知道法院的量刑标准在哪里,所以在面对楚行暮的一些问题时盛长霄表现出了极度不配合的态度,盛长霄要耗着楚行暮耐心十足的跟他耗着
赵海碌判了死刑,严邵慈出庭证实周晋霖和赵海碌绑架案半点儿牵扯都没有,林绅落网他替闻缇出过气了,闻向秦答应以后不再针对闻缇,楚行暮高兴,高兴的走路都带风。
楚行暮在审讯室里嚼着戒烟糖,拿着几盘磁带和录音机倒腾,这两样东西是从盛长霄家里搜出来的,楚行暮把一盘小磁带放进录音机的磁带仓里,按下播放键,听起了十几年前录下来的音乐。
林绅那晚在地下仓库里已经承认是他利用职权之便帮盛长霄把宋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盛长霄当时并未对宋闫下杀心,否则他们找到的只有宋闫的尸体,或者像何霄一样连尸体都找不到。
楚行暮把证据一样样摆在桌子上,盛长霄的目光随着楚行暮的手移动,审讯室里又冷又阴,盛长霄穿的是单薄的西装,而楚行暮披着厚厚的大衣,听着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钟》声,反而让灯光很暗的审讯室里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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