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都在受害者住所附近的开放式公园,东西两片绿化林里,依然使用钝器将受害者打晕,案发现场周围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凶手移动过受害者的位置,伤口较前两个受害者有明显的变化,除了手脚腕和颈部血管被割开以外,受害者身体上的其他血管部位也被割开了,比较明显的是手背。”
“两个孕妇的居住地相距不远,但生前互不认识。”
“第五起命案的受害者成了不满十周岁的孩子,除了皮肤表面越来越多的割伤以外,凶手还把那孩子的脸毁容了。”
楚行暮吸了一口气问道:“第六个受害孩子呢?”
钱老叹气说道:“这是我认为最有争议的地方,专案组到达案发现场发现周局长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撇开周局长被构陷不说,两方人都没有救下那个孩子,仔细一点就能发现周局长并非凶手,但是周局长刺伤王越民跑了,后来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周局长,这才坐实了他的罪名。”
周晋霖逃跑是为了去救楚行暮这件事连杨魏渊都不知道,可见当时的情况到底有多紧急,楚行暮不怀疑赵海碌和王越民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把普通人的性命当成儿戏,但是楚行暮怀疑他们两个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夏辞和韩炀打了几个菜端到桌上,楚行暮食不知味地吃了一点儿,借口有事要回办公室一趟,夏辞目送他走出食堂,韩炀转头跟钱老说:“师父,你和楚队说了什么?”
钱老说道:“连环杀人案的一些尸检细节。”
提起尸检细节,韩炀又想起秦晚找他问许池的尸检细节,那个案子过后钱老退休,韩炀之后几年里也碰上过数起恶性案件,哪怕是桂花树下埋的那些孩子都没有亲手给战友做尸检让他难受。
“要不吃了饭你去法医部看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楚行暮从食堂里出来要往办公楼走,却在中院里碰到了穆方,楚行暮猜他要出去吃饭,便说:“都这个点儿了,穆教授就在我们单位食堂里凑合一下?”
穆方笑道:“我要回一趟研究室,有些资料得我亲自去取。”
楚行暮刚想说要不我送您过去,转念一想他的车还在修理:“我让人送您回去吧。”
穆方笑了笑,“不用了,下午我让小钟替我过来。”
楚行暮点点头,准备回办公室,穆方忽然叫住了他,随后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拿了一支钢笔,说道:“其实当年我也瞒了专案组一件事。”
楚行暮折了回去,走到穆方身边见他拿了一支钢笔说:“这支钢笔是我在第二起命案的案发现场找到的,后来专案组认定周局长是凶手,这个证物也没有上缴的必要了。”
楚行暮从穆方手里接过钢笔,是一支金色的派克钢笔,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总觉得这支钢笔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穆方离开以后楚行暮拿着钢笔回到了办公室,他越看那支钢笔越觉得自己以前见过。
办公桌上还放着五年前的命案现场照片,楚行暮靠在椅子上坐在办公桌前,拿出手机给闻缇打了一个电话,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楚队长就肆无忌惮地跟闻缇说了会儿话。
和闻缇聊完天心情好了不少,楚行暮靠着椅子看天花板想案子的事儿,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照片,又瞥见了照片背后的大写编号。
楚行暮慢慢坐了起来,随后把其他人桌子上的现场照一起拿到了桌子上,把那些照片按照编号顺序一字排开,楚行暮发现照片背后的大写数字有墨水痕迹,是用钢笔写的。
当他把钢笔放在那些照片上的时候,他猛然想起自己曾经见周晋霖用钢笔给照片写过编号,也想起了派克钢笔的来源。
十年前的回忆一闪而过,他似乎听楚眠知说过从哪儿得了几支派克钢笔,但是他有没有送人楚行暮就不清楚了。
楚行暮临时给楚眠知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把派克钢笔送人,楚眠知说十年前就送出去了,楚行暮又问他都送给了谁,楚眠知说他留了一支给席睿,剩下的两支送给了周晋霖和李耀民,楚行暮还事无巨细地问他们收到的钢笔都是什么颜色的、他是什么时候送出去的。
随即,楚行暮给周太太打了电话,询问她周晋霖的遗物里有没有一支派克钢笔,周太太清点过周晋霖的遗物无数次,清楚地告诉他那支黑色的派克钢笔现在就在家里。
谁也没想到穆方在案发现场捡到的一支派克钢笔,会成为所有案件的关键。
楚眠知把剩下的两支钢笔分别送给了周晋霖和李耀民,穆方却在现场捡到了属于李耀民的那支笔,楚行暮不清楚李耀民的钢笔究竟丢没丢,但经过前几次事件他对李耀民的信任基本上消失殆尽了。
李耀民当众承认他当年确实没有认真调查周晋霖是不是被诬陷的,连环杀人案期间青市也像现在这样进入了全市警戒状态,在这样密集的警力布署下凶手还能接二连三的杀人,在作案以后全身而退,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
想到李耀民提到赵海碌和王越民提前得知凶手要再次作案,利用第六个受害者把周晋霖和专案组的人引到案发现场,说明赵海碌和王越民不仅认识凶手,甚至利用他们的职权在背后为凶手推波助澜,帮助凶手逃离现场接连作案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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