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索性跟郎朗多说了几句:“李局承认当年是他和专案组太急功近利,没有认真调查周局长是不是被诬告的,我和楚行暮查了五年多总算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可总觉得我们知道的太容易了。”
郎朗还是头一次听夏辞跟她说起周晋霖的事,也就专心听夏辞说他的想法,“周局长被通缉的那段时间全市戒严,到连环杀人案开庭审理的时候我都没想明白周局长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反倒不知道哪儿来的谣言说他有精神病。”
六个受害者八条人命,连作案动机都那么模糊,专案组究竟怎么敢认定周晋霖就是凶手?仅凭赵海碌一个人的指控和一些是真是假的证据就宣判周晋霖为青市的罪人。
夏辞一点儿都不相信一个召集了青市警界所有精英干警的专案组,会在调查顶头上司与连环杀人案是否有关上错漏百出,楚行暮一定是比他早看出了这些,就算他们两个怀疑连环杀人案是掩饰“内斗”的幌子和借口,也做不了什么。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夏辞罕见地叹了一口气,郎朗催促着他:“你不是还要去看原来小区的现场,早去早回。”
夏辞走前嘱咐郎朗:“手机别静音,有情况我通知你……”
他话还没说完郎朗已经上了车。
连环杀人案的两位受害老人在同一个小区,但互不相识,两个孕妇也在同一个小区,两位受害老人属入室作案,两个孕妇和两个小孩儿的被害地点都是室外。
什么情况下独居老人会毫无防备的给陌生人开门?
小孩子被哄骗的几率比年轻孕妇更大,凶手是怎么把后面四个受害者分别带到室外去的?
带着这些疑问夏辞心事重重地走进了案发小区,周晋霖被判刑之后两个受害女孩的家属搬离了长青区,受害老人原来住的房子听说一直空到现在。
连环杀人案凶手的踪迹诡秘难寻,在周晋霖没“落网”之前,爱好犯罪推理的撰稿人所撰写的文章给这个案子增加了不少悬疑和恐怖色彩,尤其针对于受害者体内近二分之一的血液无故消失,再加上各方谣传,大众虚构出了一个嗜血亡徒的犯罪形象,人们对未知案件的恐惧也随之附加到这个嗜血亡徒身上。
后来周晋霖被抓,当人们得知连环杀人案真凶是青市公安局局长之后,把原本的恐惧变成愤怒歇斯底里的发泄在周晋霖和他的家人身上,那个时候没有人在乎真相,只顾谴责凶手的残忍无度和公安部门的疏漏和错处。
夏辞先是去了第一个受害老人原来住的地方,还没走到门口许多黄色的纸张映入眼帘,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手里拿着黄色的符纸吃力的往门上贴。
夏辞厉喝一声,听到声音的驼背老人提起地上的浆糊桶从另一头跑下了楼,夏辞慢了一步那个驼背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站在楼上看了一圈,如果不是眼前还有许多被风吹起来的符纸,夏辞还以为他刚刚眼花了。
随后夏辞给唐哲打了电话让他带两个人过来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顺便把屋主叫过来。
从市局到案发小区唐哲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到地方的时候唐哲看到夏辞正和一个脖子上挂了一条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说话。
不知怎么回事夏辞好像和那个大金链起了争执,唐哲以为是什么无赖混混在找夏辞的麻烦,于是飞快地跑上楼,没等谈话的两人反应过来,唐哲一个飞腿直接将那个中年男人踹倒,压肩、跪肋、折腕,动作一气呵成,大金链脑袋懵了,夏辞人也懵了。
唐哲动作麻利地给大金链拷上了手铐,抬头问夏辞:“副队你没事儿吧?”
夏辞:“……”
后赶来的两个小同志气喘吁吁地跑上楼,看到楼道里这架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帮唐哲,夏辞拍了一下唐哲:“你拷他做什么?”
唐哲愣头愣脑地问道:“他不是找你麻烦的?”
“他是这房子的屋主!”
听到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夏辞连忙让唐哲把手铐打开,搭着手把大金链扶了起来,结果就是这一搭手,在大金链爬起来的地方多了一把短刀。
唐哲对着大金链又是一脚,对方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唐哲重新拷了手铐,夏辞用脚把短刀拨到面前,然后蹲下去捡起短刀用手刮了刮刀刃,试完手感才不紧不慢地问大金链:“让你过来开个门,你还带了刀?”
大金链立刻辩解求饶:“听、听说那个杀人凶手又回来了,这几天全市戒严,我带着防身。”
“刀鞘呢?”
“出来的急没有带。”
夏辞笑了笑:“你带军刺防身?这房子的屋主到底是不是你?”
大金链疯狂点头:“这房子是我租给那个老太太一家的,本来我都快忘了这屋子出过事儿,前几天突然有几个人找到家里警告我要是警察来找我,就说房子已经卖了,碰巧最近的新闻都在说那个凶手又出现了。”
“知道警告你的是什么人吗?”
大金链摇头说:“不清楚,他们身上有纹身,看起来像黑社会的。”
夏辞摆了摆手,唐哲得了示意和另外两个同志把他拉了起来,夏辞最后问了一句:“这附近是不是有个驼背老人,跑的还挺快,知道他是谁吗?”
大金链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很少来这片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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