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司语又比了一下,如果张冬梅那时候是站在护栏最矮处,对面站着凶手,没有防备的话,凶手不费多少力气,就可以把醉酒的她推下去。几个人里面,最为瘦弱的是那位小老师谭姗,就算是她,也是成年人,用些力气也是可行的。
陆司语扶着护栏,往下望了望街上的人流,比对了一下血迹的位置。随后他又蹲下身,仔仔细细地在那附近的护栏上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划痕,木头的栏杆难以留下指纹,铺了地砖的地面上也没有什么痕迹。既没有留下脚印也没有留下擦痕。
宋文取了张冬梅的包过来,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都是一些钥匙,纸巾,散粉一类的常用物品,张冬梅的手机还在,设有密码,破译不开。
宋文在护栏边低头思考了片刻,问陆司语道:“你觉得,那钱江的手机,应该是什么型号的?”
陆司语想了一下:“苹果刚出的新机,和他的耳机配套的,他不差钱,应该是最高配。”刚才钱江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机,那是这个月刚发的新款,应该是配套一起买的,全球限量,只有他这样的才能最先拿到。
宋文点头道:“我觉得也是。”
陆司语看了看宋文问:“你准备找找钱江的手机吗?”
宋文道:“助人为乐呗,死马当着活马医,说不定那手机上有点什么信息呢。”说着话,他就拿出手机,打了市局里反扒大队赵队长的电话。
不多时,宋文挂了手机,对陆司语道:“情况是反馈上去了,不过估计希望渺茫,赵头说,上次烟花表演,他们接警丢了300多部的手机,这还是很多人懒得报警没有提供信息的情况下,顾局下令说让他们这次不要超过上次丢失的数量。今年到现在,已经丢了50多部了。”
陆司语低头道:“还有250的名额……”
宋文又道:“你猜去年那300部最后找回来了多少?”
陆司语盲猜:“30?”
宋文摇摇头:“18部。所以赵头说让我们找找其他的线索,别报太多的希望。”按照去年的比率算,能够追回的希望很小,宋文叹了口气,冲着陆司语摊开双手,“看来这马是真的死了,我是医不活了。”
两人正说着,那张子齐又从楼下上来:“宋队,楼下程队到了,正和店长说话呢。”程默终于是赶过来了。
宋文皱眉,虽然顾局说的是跨组作业,一切听他指挥,可是程默毕竟是三队的队长,这时候忽然出现,让他这个新上任的支队长有点为难。
接下来更为难办的事情就来了,张子齐接着说:“程队说……他儿子的初中班主任被关在里面了……”
程队长属于响应国家号召,早生早育的那批人,还曾经离过一次婚,现在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女儿二十岁去上大学了,老二是儿子,今年十三岁,正好初中,就在市里的一中念书。这么听来,他儿子的班主任,可能就是谭姗了……
案子还没理出头绪,找关系的就上门了。宋文也明白了程默为什么非来不可,要么是谭姗之前给了他什么消息,要么是他听到了什么消息。
宋文对陆司语道:“你在这边等我下,我去楼下和他说几句,等下还得上来,你别和我楼上楼下的折腾了。”
明月楼一共五层,没有电梯,都是古香古色的木头楼梯,这么一会儿,那些店员就跟着上来下去好几趟了,平时营业也不知道要跑多少趟,看来在这里工作也是个体力活。
陆司语点点头,没准备跟下去,开口小声问他:“你准备怎么处理程默?”
宋文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一起审呗,总之没理清楚之前,绝不放人。”
等宋文和那小警察下了楼,陆司语一个人站在了天台上,他思考了片刻,觉得宋文从手机入手的思路是对的,于是他拿出手机给曹老板拨了个电话。
这手机丢了,从警察的那一边入手可能很难找到。既然此路不通,那就试试其他的方法。
今天晚上,这一条街上有多少个贼,理应互相之间有交流,事先会画好地盘。曹老板号称这南城的贼头,这时候说不定能有线索。
曹老板接了电话,听了情况,了解了丢失手机的具体时间位置后,百般推辞:“唉,我这个,早就金盆洗手了。而且啊,现在这一行当是其他人的业务……我这边隔了代了……小兄弟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
陆司语冷冷道:“曹老板就说能不能拿到吧。”
曹老板道:“好吧好吧,我这里试试,你回头可别追究下面的孩子什么的。一万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事先说好,这钱不是补我这里的,我得从那边买回来。事实上新款的就算是销赃都不止这个价呢。”
陆司语看了看时间,现在晚上七点多,他又道:“必须要完好的整机,里面的信息不能缺少,八点以前,过了八点,我就不要了。”
曹老板有点头疼但还是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努努力。如果过了八点不联系你,那就是东西没拿到。”
这边电话打完,陆司语又在天台上逛了一圈,在天台的另一个角落,他发现地上掉落了一根小小的烟蒂。陆司语蹲下身,从口袋里取了个物证袋,把那烟蒂放了进去。
再走到包间外,宋文已经和程默上来了,程默今年四十多岁,也是市局里面的老队长了,他一边走一边道:“真的,谭老师别看年纪轻,却是为人师表,无比负责的好老师。这样的人,可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再说了,这死的是她的恩师,又是她的同事,程老师那么瘦弱,死者身材微胖,这事情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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