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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做什么证件吗?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李彦昔故意迟疑了一下,拖长了声音说:“应该不需要吧。律师要见当事人属于正常的流程。”
    果然程孝京说:“你是蓝天的律师,我不是。”
    李彦昔笑说:“我都在楼下等你半个小时了,一会要被贴条了。”
    “……”程孝京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看到李彦昔的车从小区外缓缓地拐进来。他对着那辆白色的奥迪A6面无表情说:“我也在楼下等你半小时了。”
    李彦昔挂上了电话,把车子开到他的面前,特意开下了车窗,嬉皮笑脸说:“开个玩笑,上车走吧。”
    程孝京开门上车,第一个句话就是。
    “你确定没有问题?蓝天很麻烦……”
    李彦昔没理他,炫技似的开着车来了个漂亮的甩尾,又拐出了小区。
    一路上程孝京收声后再也没说话。
    到了看守所之后,李彦昔走在前面,跟看守所的人员递上他的证件,然后指着她身后的程孝京,说:“我的小助理,来见习的。”
    那看守所小警察瞟了一眼程孝京。
    程孝京觉得李彦昔不但说谎不打草稿,脸皮也厚出了一定的境界——他们这种常年的从业人员,跟看守所的警察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有可能认不出来。
    “程律师?”小警察仿佛为了确认似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本来今天李彦昔带他来的这一趟就不合规矩,程孝京有点心虚,上次他来见蓝天的时候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估计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他赶紧低头,解释说:“我今天就是来当他的助理帮个忙,不会跟上次一样了。”
    小警察点了点头,一边开门一边说:“有程律师这句话就行。”
    两人前后跟进去,李彦昔回头小声说:“你人缘这么好?”
    程孝京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回:“我比较守规矩而已。”而且上次之所以会闹起来,完全就是蓝天单方面在耍脾气。
    李彦昔但笑不语,抖着身走在前面。
    蓝天早就在里面等他们。
    程孝京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低垂着头,原来张扬的刺头长了。整个人看上去规矩了不少,也掩掉了从前那一身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气焰。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一点都没有被冤枉后关起来长达半年的焦虑和不安,让生出了一点他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错觉。蓝天感觉到了有人进来,懒洋洋地抬起头,歪在一边看向对面。
    老实说,蓝天和李彦昔更像是一类人。程孝京觉得蓝天大概太了解自己了。在他面前,蓝天会像做错事的儿子,不喜欢面对老爸一样。所以他才会选择跟自己比较有共同话题的李彦昔。
    蓝天就那副死相,看向李彦昔,连个铺垫都懒地说。立刻就开了嘲讽:“你这么敬业,我还真有点意外。”
    李彦昔耸肩,说:“没错,我也觉得有点意外。不过今天不是我找你。”
    蓝天眼神动了一下。
    程孝京从李彦昔背后走出来,站到蓝天面前。
    蓝天的脸色立刻变了。
    程孝京抬眼看他,那样子就跟爸爸看到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样,面无表情,浑身充斥着恨铁不成钢。
    蓝天把椅子往后用力挪,房间里发出了巨大且刺耳的椅子脚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程孝京说:“又想闹?”
    蓝天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立刻把怒火转向了李彦昔。
    李彦昔很无辜,说:“是他主动来求我的。”
    程孝京也算有点良心,替李彦昔解释了一句。
    “他也是关老师的学生,别人说不动,关老师还说不动吗?”
    蓝天大概感觉得到无力回天,放弃地仰着脸靠向椅子,索性闭着眼,说:“想问什么就赶紧问,问完麻利滚。”
    程孝京一瞬间差点没憋住火,他深吸了口气,说:“你也别跟我横,有本事就自己出来。”外面一干人都在为他奔波,他还摆一副你们都欠我的二百五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作死。
    蓝天勾着嘴角笑得一脸欠揍,说:“这儿其实挺好的,特别清静。再住一阵子,我大概真会成为一个五好青年。”
    程孝京说:“你喜欢怎么样,都随你,但是你的事情妨碍到我了,为了我小命着想,我得好好把你这浑头弄出去。”
    蓝天僵了下,再看程孝京的时候,脸上带上了少有的严肃。
    李彦昔在边上说:“孝京,一码归一码。那事儿跟蓝天有没有关系还是未知数。”
    程孝京恍若未闻,说:“有没有数,只有他心里知道。”
    蓝天似乎被带起了紧张感,他盯紧了程孝京,问:“发生什么事了?”
    程孝京看他,说:“龚叔圳,半个月前在蓝何的别墅区袭击了我,我昏迷了一周才醒过来,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光是这两件案子是出自同一个人之后,他们之间就应该有重叠的地方。”
    蓝天的脸色铁青,他烦躁地用手撸了一把自己中规中矩的发型,嘴里不知道在神神道道地念着什么。可惜,他们中间隔着隔音玻璃,听不真切。
    程孝京凑上去,郑重其事地说:“我们俩现在是利益共同体,所以请你配合我,龚叔圳一定要找到。”
    李彦昔在外面很少一本正经,特别是事不关己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没有正形的模样。但这件事连他都忍不住开口为他的师弟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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