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维嘉在妻子出门时,利用难得假期在浴室实施性窒息,不幸死于意外,这就是他死亡的全部真相。
不久后陆文婷擦干眼泪,道出了一切。
她与丈夫是相亲认识的,丈夫寡言少语,为人细心,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并顺利与他组成家庭,却在婚后无可避免地发现了丈夫的隐疾。经历了一系列了惊讶、厌恶与纠结后,她不知该不该继续这段婚姻,曾有一度,他们差点离婚,最后还是在丈夫的哀求下坚持了下去,还与他有了孩子。
丈夫仍偷偷背着她寻求刺激,比起她的肉体,绳索与女装更让他痴迷。但更多时候,他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陆文婷说,她觉得丈夫只是在某一方面与其他人不同而已,在更多的地方,他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今天她学完琴回到家时,发现了倒在浴缸中的丈夫,他已没了呼吸。犹豫片刻后她便开始行动,把丈夫从绳索上放下,来到客厅将麻绳量好长度后挂在灯柱上,再回来替丈夫换衣服。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女式连衣裙的背后有条很长的拉链,脱起来比较方便,但穿上男式的衣服就不那么容易了。除了弹性较大的内裤还能穿上,其他都无法上身。她急中生智,将以前丈夫最胖时买来的白背心替他换上,又如俞任杰所说的,替他穿上了衣橱中最宽松的睡衣,刻意避开了浴袍。
将沾了丈夫体|液的枚红色内裤洗净挂上阳台后,她便报了警,并在等待警察到来的间隙收拾了屋子。本以为已经处理周道,万万没想到,仍是留下这么多破绽来。
随后陆文婷问俞任杰伪造现场会怎么判决,她还有个年幼的女儿要照顾。俞任杰让她放轻松:“一开始就说了,既然没有犯人,算自杀还是意外死亡由你来决定。我们祖国的监狱哪儿有那么多空位留给你,这年头人口越来越多,挤都挤不下了,他们不欢迎你。但建议你和杨女士商量一下再决定,或许你是想保护她,但她也有权利获知真相。死者是你的丈夫,也是她的儿子,恐怕对你丈夫的了解,她不比你少…我就那么一说,你可以往心里去。”
陆文婷犹豫片刻,说:“好,我会好好和妈妈说这件事。”
俞任杰与郝晋阳走出卧室时,杨大妈正在外面焦急地踱步,而后两人换她进了房间。
二十分钟后,婆媳两人一同出来,杨大妈红着眼睛对他们说:“是我搞错了,我儿子是自杀的。他说过他不想活了,是我年纪大记性不好,不小心给忘了。”
郝晋阳望向俞任杰:“那…就算自杀?”
俞任杰指着水晶吊灯道:“这么明显,当然是自杀。”
一屋子的人皆松了口气。
不久后,民警小刘和法医来了,俞任杰与他们交接案情,既然不是他杀,考虑到年幼的孩子,他们答应帮忙按自杀处理。类似的案件不是第一次遇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并非坏事。
俞任杰与郝晋阳告辞,出门时正好遇见陆文婷的父母,可能是路上比较赶,她父亲的脑门上都是汗。俞任杰与郝晋阳踏出门槛的时,听见杨大妈扯着大嗓门,告诉亲家她的儿子是自杀的。
回警局的路上,郝晋阳挠着头道:“是我阴暗了,原来根本不关隔壁老王的事啊。”
俞任杰停下脚步,转而问他:“你再想想,他真的没有参与?”
郝晋阳细想了会儿,啊了一声:“从陆小姐回家到报警只隔了二十分钟时间,一个人要完成这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警方花了十分钟到达现场,但谁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来呢?所以对她而言,有的只是那二十分钟。一定是在隔壁老王的帮助下,她才做了这么多事情…老王不是一开始就去接孩子的,而是帮完她才出发的。这陆小姐嘴也真够牢的,一句老王都不提,我差点把他给忘了…师兄,你刚才为什么不拆穿他们?”
“这种事多说无益,反正与案子无关。小刘回来的路上调查了老王的行踪,他也有不在场证明。”
“哦…那你说隔壁老王和陆小姐有没有一腿啊?”
“这种问题,我怎么知道?”
过了一会儿郝晋阳自言自语:“他们一定是清白的,陆小姐为了他丈夫的名誉甘愿坐牢,多伟大无私啊!我又相信爱情了!”转过脸时他的眼眶都红了,看来真是感动得不轻。
回到警局时,好几个同事正围着一张圆桌,一人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咖啡机已经被搬到杨大妈坐过的圆桌上,边上放了两叠一次性纸杯与一瓶方糖。
程斌向两人走来:“事情怎么样了?”
俞任杰说:“搞定了,初步判定是自杀,等死亡时间判断出来就可以结案了。”
“好。”程斌简短地回应,随即朝他勾了勾手指:“来尝咖啡。”
两人来到圆桌,一人取了一只纸杯,操作机器时,小宓捧着咖啡杯走了过来,尴尬道:“和你们说个事儿,听了千万别伤心,刚才我们把牛奶都用完了。”
俞任杰摆摆手说:“没事,冰箱里其他人的牛奶也能用。”
“我的意思是,所有,全部,都用完了。”
“我的咖啡伴侣放谁那儿了?”
“也用完了。”
“……”
俞任杰还是不死心:“洋泡菜,你去桌上找找我的杯子,我记得有一杯出门前做的还没喝过,一会儿微波炉热一下,我们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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