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恍然大悟。
“派人24小时盯着冯坤鹏,我就不信他露不出一点破绽。”傅云帆说着,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又回头对陈浩说:“别坐着,快跟上,我们到他家去看一看。”
冯坤鹏的家在一个老式小区里,没有物管,大家自出自入。很多提着菜篮子的老妇人在里面穿梭着,抄着近路。
傅云帆兜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陈浩把车门推开了一条缝,把头伸出去一看,委屈地对傅云帆说:“不行啊老傅,出不去。”
“我行得很呢,倒是你该减肥了。”傅云帆一边说着,一边把车倒了出去。
陈浩看着自己单薄的身躯,一脸无语。
地方实在太窄,傅云帆把车倒了出去,让陈浩下了车之后再重新把车停好。
他们走上了一栋破旧的居民楼,楼梯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通下水道的小广告。他们走到501门前,按下了门铃。
一个干瘦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里面的木门,隔着外面的防盗门,从镂空的地方往外望,警惕地问:“谁啊?”
“阿姨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同志,过来跟你了解一下情况的。”陈浩把工作证举到中年妇人面前。
“是阿鹏犯了什么事吗?”中年妇人隔着门,紧张地问到。“早上就有两个警察过来了,说请阿鹏去配合调查,到底是什么回事?”
“阿姨你别紧张,我们只是循例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冯坤鹏暂时也还只是因为跟案件关键人物有接触,所以才被请过去配合调查的。”陈浩极大地发挥着他的亲和力,安抚着中年妇人的紧张情绪,说:“阿姨你先开一下门好不好,我们还有些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
中年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屋内本来就不大,再加上堆放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就显得空间更小了。傅云帆坐在破旧的布沙发上,脚边堆满了旧报纸和饼干盒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感到有点无从下脚,只能把大长腿微微地蜷缩着,看起来有点委屈巴巴的滑稽感。而陈浩则抢先坐在一张矮凳子上,周边没有过多的杂物,空间看起来舒适很多。
中年妇人斟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既紧张又茫然地站在茶几前,看了看陈浩,又看了看傅云帆,搓着手问:“阿鹏这个倒大霉的到底惹上了什么事?”
“阿姨你不要紧张,先坐下来再说好吗?”陈浩反客为主,直接把边上的一张木椅子搬了过来,放到中年妇人旁边,示意她坐下。
中年妇人脸色慌张,服从命令般坐了下来。
“我们就叫你冯姨好吧?”陈浩问到。
冯姨点了点头。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家里的其他人都去上班了吗?”
“孩子他爸去了朋友的工地帮忙打点零散工,阿鹏早上被警察带走之后就没回来了。阿红没在家里住,阿明上学去了。”
傅云帆早就查过了冯坤鹏家里的资料,父亲冯得龙和母亲梁秋月已经退休,妹妹冯美红在服装店当销售员,弟弟冯坤明年纪很小,才刚上高中。
“冯坤鹏现在是一个外卖送餐员对吧?他平时都在家里住吗?”
“他这种工作,多劳多得,手停口停,为了多赚几个钱,他每天很早就出去,晚上都是我们睡了以后才下班回来的。”
“冯姨知道他有女朋友吗?”
“像我们这种家庭,连多放一张床的地方都没有,哪会有女孩子看得上。前些年老乡给介绍过一个女孩,不过人家来我们家一趟,就没了下文。”冯姨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旧报纸,诉说着生活的不易。
“我们家苦啊,全靠他爸的一份工资养着一大家子人。阿鹏高中之后没考上大学,就早早出来打工了。阿明年纪又小,我们很大年纪才生的他,他一直身体都不太好,晚了几年才上学,现在才刚上高中。阿红读完了初中,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供她继续念了,就让她出来打工帮补一下。不过那死丫头也不争气,赚的钱一分没拿回来,只顾着自己吃好住好。”
傅云帆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脚从杂物堆积的地方迈出来。他四周看了看,这个家里一共就两个房间。
“冯坤鹏跟冯坤明两兄弟睡一个房间吗?”傅云帆突然开口问到。
这是傅云帆来到冯坤鹏家里说的第一句话,他一出声就把冯姨吓了一跳。冯姨本来把他当作陈浩的小跟班,没想到小跟班也会发问。
“嗯。”冯姨对小跟班的态度明显没有那么好。
“我能去看一下吗?”傅云帆已经走到了其中一间房间门前,门没有关,一眼就看到里面的那张上下床。
冯姨脸上不太乐意,但碍于对方是警察,也只好答应。她站起来走到房间里面,一边叠着下床乱糟糟的被子,一边说到:“家里小,只能两兄弟睡一个房了。”
傅云帆走进这个转身都成问题的小房间,仔细地观察着。他看见下床的枕头边放着一本数学书,明显就是高中的教科书。他凭借着身高优势,一抬头就把上床一览无遗。只见上面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枕头边上还放着一个绒毛娃娃。
除了上下床之外,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上堆满了书本和习题册,很显然是冯坤明学习专用的地方。
傅云帆把衣柜拉开,一边挂着几套校服和少年的便装,一边挂着几套外卖员的工作服和为数不多的的几套简装。傅云帆简单看了几眼,没有特殊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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