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护人员给他做简单包扎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包扎得严重点回去搏个同情好少挨两顿批比较妥当,还是为了保持自己潇洒的形象少点折腾比较好。可是还没等他想出个结论来,护士小姐就已经工多手熟地给他包扎好了,还顺手给他扎了个蝴蝶结。当然,傅云帆还不知道。
从救护车下来,傅云帆又懵懵懂懂地被小崔推着走,边走边说:“行了行了,我在这边善后,你赶紧回去挨批,浩哥那边快顶不住了!”
傅云帆半推半就地被推着上了车,说:“你轻点轻点,这是对待伤员的态度吗,真是的!”
小崔也不顾傅云帆的抱怨,一甩手关上了车门,还不忘叮嘱司机慢点开车。
傅云帆半躺在后座上,给陈浩拨通了电话。
“你伤怎么样了?”
“没事,一点皮外伤。你那边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就是吃了一顿批而已。别说我不预先通知你啊,你赶紧准备好应对,几位大大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你了。”
“行了行了,少担心,一点小事,回去声泪俱下地写几篇检查不就完事了吗,看把你们吓得。对了,易洲那边怎样?”
“正如你所料,他们果然对易洲有所动作。酒店楼下的人查过了,都是郑穆青那边的私人保镖,受郑穆青的指示过去保护易洲的,没有多大问题。大将他们按照你的指示,潜伏在走廊里,果不其然,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送早餐的服务生。我们在餐车底下搜出一个足以炸毁一个房间的小型定时炸弹。”
傅云帆听到这,忽地全身紧绷,一股发麻的感觉涌上大脑,紧张地问:“然后呢?怎么样了?受伤了吗?”
“有怎么样的话我还能在这跟你慢慢聊吗?”陈浩说。
傅云帆稍微松了一口气,问:“易洲人呢?”
“在我们局里。发现炸弹后,我们第一时间秘密疏散了人群并把易洲带回了局里。”陈浩说。
傅云帆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又问:“炸弹处理结果怎样,都没有人员受伤吧?”
陈浩说:“那个炸弹本来的炸药量就不多,估计最多也就炸毁一个房间,想来那个幕后的人也没有太丧心病狂。我们的拆弹专家第一时间赶到,很快就把炸弹拆除了。整件事情处理得很迅速,没有引起恐慌。”
傅云帆用老怀安慰的语气打趣着陈浩,说:“不错啊耗子,没有了我你不也做得很好吗,我们的陈副队长是时候可以独当一面了啊!”
大家一直都管陈浩叫浩哥,其实他是他们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他跟傅云帆同期加入刑侦大队,一起努力,一起拼搏,一起熬夜,一起挨批,一起怀着不移的初心奋斗在这守卫和平与正义的第一线,也一起在这几年里跌跌撞撞摸索着前行。
傅云帆办事胆大心细,做事雷厉风行,脑袋聪明又肯拼敢闯,在刑侦大队里几年就立下了不少功,得到了局里领导们的一致看好。但傅云帆自己知道,这一切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全队成员的相互配合,重点还有陈浩的默契辅助。
陈浩的性格跟傅云帆截然相反,相比傅云帆的烈性张扬,陈浩要沉着得多。在工作中,一般都是由傅云帆主导,陈浩都是把自己安排在执行任务和后勤辅助的岗位上,即使在案情上有什么重大发现,他也从不越级邀功或者自作主张,他都是先跟傅云帆沟通再听决策行事。
由于陈浩不善于好好表现自己,当初对于要推选他当副队长,局里的领导一开始其实也是有点不太赞同的,但磨不过傅云帆的一直真情推荐,最后还是决定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这些年来,傅云帆也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给陈浩制造独当一面的机会,但陈浩总是不领情。平时的工作能力很强,可一旦要他独自做一些重大的决策,他就瞬间不怎么行了。他这种对自己的不自信不但表现在工作上,在生活中与异**往时的情况更加严重,以致于相亲屡战屡败。傅云帆批评教育试过了,好言鼓励也做得不少,但就是没有见到什么成效。久而久之,傅云帆面对陈浩时就总是忍不住要摆出一副“你这个不孝子快要气死老子了”的模样。
这次陈浩在傅云帆不能做安排的期间,把这一系列的危急情况处理得很好,傅云帆的心里真的很为他这个兄弟的成长而高兴,但他的嘴上还是忍不住要调侃几句。
“你处理得那么好,上面领导们应该很满意吧?要不等下你替我去做报告,或者看在你的脸上,他们会少骂我几句也说不定!”傅云帆笑着打趣到。
陈浩没好气地说:“行啊,那我再顺便帮你申请个养伤假,让你回家去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免得你整天在这里叽叽歪歪闲着没事打趣别人。”
说笑了好一会,傅云帆看了一眼车窗外,距离市局已经不远了。
他又恢复了一脸正经,问:“易洲他现在还在局里?”
陈浩说:“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把他留下来,是他自己说要在这里等你回来的。我一来怕他出去后会再次受到袭击,二来也好让你回来再做定夺,所以就让他留下来了。”
傅云帆没听清陈浩后面说的是什么,他的整个大脑都被那句“他说要在这里等你回来”占据了。
“你把他安置在什么地方?”傅云帆问。
陈浩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傅云帆话里的意思,还理直气壮地说:“就在走廊里坐着啊,还能安置在什么地方?难不成安置到你的办公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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