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最近好像都神不守舍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傅云帆问。
李霖勉强地笑了一下,说:“谢谢你,我没事。”
热心归热心,但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也决没有纠缠追问的道理。傅云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李霖又开了口,他说:“记得高一的时候打班际赛,我很想参加,但由于身高不够,技术又不算太好,一直都只能做候补。你明明打得很好,但每次都会找机会换我上场。虽然没有说过,但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也没什么机会上场。”
傅云帆挠了一下头,笑着说:“是吗?我都没有印象。一个人打完全场也是很累的,无兄弟不篮球嘛!”
李霖说:“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有人一出生就比别人优越那么多,可能我奋斗一辈子都不能够跟他们同台喝上一杯咖啡。就像你,你家里有钱,成绩又好,长得又比我高,连篮球都打得比我好,就像是上帝的宠儿,天生就有点数加成,我后天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你。”
傅云帆没想到李霖会突然这么说,一时有点错愕。
李霖没理会傅云帆的反应,他接着说到:“放心,我这么说并没有恶意,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你的条件的确是比我们很多人都要优越很多,这个你无需否认。但我也无法否认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以前一直认为有钱人都是傲慢的,直至认识你之后才改观。高二的时候,不小心把教室玻璃打破的人并不是你,这个我知道,但你却替那个人认了,我真的打心眼里佩服你。”
傅云帆不明白李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熟,他完全没有想到李霖会记住这些小事。
“所以啊,我越来越对前路怀疑,有些人里里外外都那么优秀,我们这些普通到尘埃里的人,是不是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有出路。”
“你也很优秀啊!”傅云帆说:“你数学学得特别好,老师还经常表扬你呢!”
李霖摇了摇头,说:“对啊,现在我还会因为数学学的好而受到表扬,但以后呢?出了社会之后呢?我真的很迷茫。”
傅云帆听说过大学生毕业之前都会有一段时间的恐惧与迷茫,但没想到李霖的思想这么超前,在上大学前就已经开始预先迷茫了。
“以后的事谁会知道呢,想那么多干嘛!都快要高考了,不要想太多了,稳定发挥最重要。”傅云帆说。
“听说你想考公安,你家里人同意吗?”
“我其实还没有决定,不过他们应该都会尊重我的选择。”
“我想继续往数学方向走,可是家里人不同意。”李霖说:“他们想我找个以后好就业的专业。”
“家里人有这个想法也是很正常,不过你可以再跟他们沟通一下,没必要为了这个事整天闷闷不乐的。”
李霖说:“我没有为了这个事闷闷不乐,我只是很迷茫,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正如你所说,我只是数学学得好,除此之外再无优势,就算我读了个相对好就业的专业,以后也未必就能拼得过别人。”
“为什么非要拼得过别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做自己就好。不能够跟别人一起喝咖啡,就自己喝自己的可乐啊。未来的事就留给未来的自己吧,为什么要预支烦恼。”傅云帆说。
“说得轻巧,你不懂。”李霖说。
傅云帆一转身就看见易洲抱着手靠墙站着。
“你怎么在这里?吓死老子了!”傅云帆吓了一跳。
“他怎么样了?”易洲问。
“你都听到了?”傅云帆问。
“没听到,不过大概能猜到。”易洲说。
“大概是高考前抑郁吧,不过我看他冷静得很,估计就是想一个人静一下,很快就没事了。”傅云帆说完,突然又感到有点不对劲,转过头来问易洲:“哎,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别人了?你俩很熟吗?”
易洲反问:“那你俩很熟吗?还特意跑出来开解他。”
傅云帆无奈地一笑,说:“不会吧,这种醋你也吃啊?看见同学不开心了,安慰几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况且以他这几天神不守舍的状态来看,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不出去看看的话,我总怕他会出什么事。”
易洲朝傅云帆翻了个白眼,说:“你不要总是说我吃醋好不好?我哪里吃醋了?我为什么要吃醋?就你能关心同学,我就不能吗?”
“能能能,是我错了,易大神不要生气了行吧?”傅云帆卖萌求饶。
“懒得跟你在这贫嘴。”易洲说完,转身就要走。
傅云帆赶紧跟了上去,笑嘻嘻地问:“你是特意出来找我的啊?”
“不是,我闲得无聊出来散步的。”易洲头也懒得回。
“哈哈,看你傲娇得,承认一下很为难你吗?”
“不要这么厚脸皮很为难你吗?”
“脸皮再厚也没有你嘴硬啊!”
易洲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脸来,神情非常严肃,傅云帆不禁一阵紧张。
“你以后要做什么事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不要一声不吭地自己跑出去,行吗?”易洲说得非常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在担心我?”傅云帆问。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明知故问的废话。”易洲好像有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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