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一看到那个孩子,我就……”
“你本来就不应该接纳那个孩子回家!你以为这样易天安就会感动吗?不会的,他那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对他这么好。而且留着那个孩子一天,对小蒋都会是一个影响。易天安为人奸诈狡猾,我们不能不为小蒋的未来考虑。”
“你的意思是?”
“听我的,我……”
易洲脑中被轰炸,身体好像突然被撞得腾飞几米。他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一手撑在地上,勉强地支撑着身体。
“当年在房间里面的人果然是你!”易洲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保持视线的清明。
“哦?你是想起来了?”郑向东饶有意味地看着易洲,说:“那显然太好了,就不必浪费我太多口舌。”
“所以,当年是蒋箐箐逼得我母亲自杀的?”易洲借着手臂的力,想要支撑起身体。
“你闭嘴!一切都是你母亲的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郑向东突然一改常态,出离愤怒。
站在易洲身后的男人见状,一脚踢在刚站起来的易洲的背上,易洲一下子没站稳,又扑倒在地。那人向前一步,弯**抓着易洲的衣领把他扯起来,又往他胸口重重地打了好几拳。易洲本来就伤得很重,这几拳下去让他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他往后啷当了两步,倔强地站稳了身子。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别把人打死了,好戏还没开场呢。”郑向东挥挥手叫停了打手的动作。
易洲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鲜血,挑衅地看着郑向东,笑着说:“怎么?敢做还不敢认吗?没想到堂堂的黑道老大郑向东竟然还有不敢承认的事!”
郑向东看着易洲,也没有生气,他说:“年轻人,激将法对我来说是没用的,不过你也不用激我,你刚才说得没错,我留着你的命,就是为了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我现在就让你来评评理,看看是否你们母子,哦不,看看是不是你们所有有罪的人在咎由自取!”
易洲咽下了嘴里的血,努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让自己不至于狼狈倒下。他说:“洗耳恭听。”
郑向东调整了一下坐姿,微微向后靠着,毅然一副自在的姿态,他说:“既然你都知道何长生这个名字了,看来是已经调查过恒峰孤儿院的旧事了,只是不知道你的信息挖得够不够深入够不够准确罢了。要是不够深入不够准确,那就没意思了。”
易洲慢慢地退了几步,靠着石墙缓缓坐下,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裤脚已经被小腿渗出来的血染湿了一大片。他也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一个准备听故事的姿势,说:“那就请开始指教吧。”
“你应该也发现,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父亲那边的亲戚家人,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你的父亲本来就是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孤儿。”郑向东盯着易洲,嘲笑地说。
易洲冷笑一声,反问到:“难道你不是吗?何长生!”
郑向东感到被羞辱,但又很快恢复了冷静。他呵呵地笑了几声,说:“都死到临头了,还逞什么口舌之能。”
易洲笑而不语。
郑向东沉默了一下,又重新开了口,说:“没错,我也是。不过跟易天安不同的是,我是后来才被送到恒峰孤儿院的。我都忘了那年我多少岁了,那一个晚上,几个亡命之徒溜进了我家,谋财害命,把我的家人全都杀害了,就剩下我跟我胞妹大难不死,而后就被送进了孤儿院。易天安,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易天安,他叫易扬,他是我到了恒峰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我们那时候的关系很不错,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更多的是我主动贴着他的。他很有魅力,也很有能力,好像什么都懂,跟同院的别的小孩子很不一样。我喜欢跟着他,总感觉跟着他就会有不一样的出路。当然,他也不嫌弃我,他怎么可能会嫌弃我,我也有我自己的才干,这么多年来我帮他的事不少,要是没有我,也没有今天的易氏集团。扯远了,言归正传,那个时候我们在孤儿院里的关系很好,包括我胞妹在内,我们三个人自成一派,我知道我胞妹对易天安有意思,但我没有反对。你不会知道,那个时候在恒峰的生活有多难多残酷,你不会知道那个姓孙的老贼有多不是人。”
“孙庆平?”易洲问。
“没错,就是那个值得千刀万剐的狗杂种!”郑向东声音愤怒。
“是他杀了你妹妹?”易洲问。
郑向东很是震惊,他既愤怒又意外,看着易洲,说:“你知道得太多了!”
“过奖了。”易洲淡然地说着,又问:“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是失踪,是死了,对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郑向东大笑着,说:“要是你早活几十年,我跟你父亲可能就没有今天了。哦,不对,要是你早活几十年,你就会是另一个易天安了。你们父子俩流着同样肮脏的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孙庆平为什么要杀你妹妹?你们又是怎么把他连同那几个老师一起处理掉的?”易洲问。
“不急不急,关于你父亲的罪行,我一定会给你慢慢道来。”郑向东看着头顶上的石壁,回忆起往事,说:“那几个人根本就不配叫老师,他们连禽兽都不如。他们那几个禽兽不但平时欺凌我们,还在背地里偷偷地以几个女孩子为乐。那几个女孩子因此得到了好的庇护,尝到了甜头,都不愿意声张,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可是那帮禽兽后来竟然想把魔爪伸向我的胞妹。在距离大院不远的山边有一处房子,那是他们几个禽兽的窝点,也是他们晚上聚乐的地方。那个房子背后的土墙的窗框有条很大的裂缝,我在那里无数次见过他们在里面抓着几个女孩子通宵玩乐。我不相信其他没有参与的老师会不知道,但没有人敢站出来举报,所以大家都有罪,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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