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诚道了谢,到二三楼走廊之间就遇着李穆在楼梯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犹豫着,转头看见他,说:“来得正好!走,陪我抽烟去。”
警局走廊禁烟,李穆嫌楼下冷,犹豫要不要回办公室聂诚就来了,索性拉着他一起下楼,好像两人聊聊天就不冷了。
“这次叫你来就是上午洗浴中心那个事,我队里的人跟我说你和那个少爷聊了几句,你和他们家之前有交情吗?”李穆问。
“少爷?那个年轻人吗?”
“对,就是他,他叫韩乐安,他爸你肯定听过,韩奇山。”
“哦!”聂诚了然。
韩奇山是全市数得上的有钱人,年轻时在欧洲留学,回国后做红酒生意起家,在国内外都有自己的酒庄,后来也涉足其它领域,他们上午去查的洗浴中心就是他的产业。他经常出席活动,生意之外的事十分低调,在外人看来算是形象比较正面的企业家。
“三年前我在刑侦队时和韩奇山有过一次接触,案件不是针对他的,只是请他协助调查,他儿子是第一次见。”聂诚说。
“他做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吗?”
“倒也没有,只是他看到那包海.洛.因后情绪比较激动,我想他可能是聚会的组织者,而且对这件事不知情,本想问他几句的。”聂诚把亮子的事跟李穆汇报了。
李穆点点头,“你推测得不错,那小子说是有人阴他。如果这次的事涉及到海东区追查的那条毒品线,我们还是要配合他们工作。”
“是。”
烟抽完,李穆没放聂诚走,带着他上了楼。这件事里既然出现了毒品,很有可能还牵扯其它案子,李穆让聂诚跟着多了解些,到时他们所去排查时也能掌握更多线索。
聂诚当然没意见,像刚进警局的实习生似地跟在李穆身后,在走廊上自然地和李穆的部下打招呼。他们走到讯问室门口,门从里面开了,两个警员押着韩乐安出来。韩乐安不耐烦地扭动双肩,一眼瞥到聂诚突然停止了挣扎,在交错而过的瞬间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穆正侧着头跟他交代另外几个小年轻的情况,聂诚认真听着,临近门前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道灼灼目光,疑惑地望向韩乐安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
当天回派出所后,他重新搜索了韩奇山的资料。
韩奇山少年时家道中落,做过建筑工人,期间通过高自考,又考入本市一所大学读研究生,大学期间拿了奖学金去欧洲交换学习,然后留在欧洲经营红酒生意,十五年前将生意转向国内。那天搜捕时,在韩乐安的包厢里歪歪斜斜也摆着很多瓶包装相同的红酒,看来是他从家里带的。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位法国女人,同韩奇山育有一子韩乐安,她于十三年前韩乐安五岁时病逝。三年后,韩奇山另娶了他现在的妻子,她是一位教授的女儿,也育有一子,今年十岁,叫做韩乐阳。
聂诚对郭奇山的基本情况大致了解了,结果先等区分局的命令,转天等来了韩乐安被释放的消息。每日出出进进看守所的人不少,原本这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但是那天上午各种公安群都被韩乐安的事刷屏了。
韩乐安的狐朋狗友们得到他出来的消息,一早跑来蹲点,一辆接一辆宝马奔驰停了两排,把看守所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大张旗鼓地向公安示威,据说所里某领导被这架势唬得又惊又气差点中风。
这还不算完,他们接到人后没有摆驾回府,而是绕一圈到了荣光里派出所门口。
在韩乐安一队人赶到的前一刻钟,正琢磨尚丽洗浴案子的聂诚尚未等来李穆的先安排,倒等来了亮子和张杰明。
如亮子之前打过的招呼,他们是来找他了解情况。尚丽洗浴中心既然在聂诚负责的片区里,他们就不舍近求远找海东区刑侦队,直接找他们的老同事老队长来了。
“师父!”张杰明熟门熟路地钻进聂诚办公室,进了门才想起把他亮哥落在后面了。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似从前在局里,他当着亮哥的面跟聂诚套近乎,似乎有点冷淡他亮哥,于是心虚地往边上让让,不再多说话。
亮子知道他把聂诚当老师,丝毫不觉得尴尬,自然而然地以他和聂诚之间的关系寒暄着:“聂队,我可真来打扰了。”
聂诚早说过他别按以前的叫法来,亮子一时改不过来也有点执拗,他也不再提醒,笑着指指墙边的椅子,说:“两位,坐。”
“不坐了,一会儿我们还得回局里,就是来了解下尚丽洗浴以前都出过什么事,还有韩奇山的一些情况。”亮子说。
“韩奇山只有尚丽洗浴在我们片区里,他最大的产业是南青区的酒庄,据说开发区还有他几个仓库,我不是特别清楚,这些想来你们也都查得到。至于尚丽洗浴,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到有关它的举报,上一次是三年前,被举报□□□□。那时我还没到所里,不是很清楚,大概是……”
聂诚话说到一半,亮子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主动止住话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亮子连说抱歉,接通了电话,他说了句“喂,老吴”,没听两秒面色急变,电话没挂就招呼着张杰明去开车,自己也要往外跑,刚转个身才反应过来不是慌的时候,回头对聂诚说:“姜队中弹了,在医院抢救。”
第22章 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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