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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飞宇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回忆中回神,下意识地说:“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嘴里挂着都是什么孤独啊信仰啊真假啊,黄小天调侃他时说他平时看得都是心理相关的书籍,小心把自己看成神经病。我猜跟他从小生病还有吸毒有关吧。”
    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安排人送他去看守所。
    若无其事地送走毛飞宇,聂诚立刻跟姜准说:“逮捕桥墩时想射杀我的是韩乐安,动机出来了。”
    “嗯,他派了一个村里的青年,那边也供认了。”
    “毛飞宇提到生病的事,酒庄里韩乐安的东西很齐全,但是有些陈旧,我推测他应该是一直在酒庄养病,那些村里的青年很可能在酒庄帮工,韩乐安因此认识了他们。”
    姜准刚要开口,聂诚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是法医许良邦。
    “喂,聂诚啊,实践报告出来了,发到邮箱了。死者指甲里有皮屑,初步怀疑是他挣扎时留下的凶手的组织,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我们不是一直怀疑韩乐安吗,但是DNA是属于韩乐阳的。”
    “韩乐阳?”
    “对,就是那个十岁小孩。凶器上的指纹被擦了,刀柄的角度是斜向下,如果韩乐阳趁韩奇山没有防备,也有杀人的可能性。”
    聂诚道了谢,立刻去审讯室找邵局汇报,同时不忘让姜准回科室,嘱咐他别在邵局眼前乱晃。
    姜准看着他匆匆上楼的背影感觉自己像个生活在警局的小偷,由衷地希望案件赶紧结束,专案组早日解散。
    “这么说来,在杀死韩奇山这件事上,韩乐阳的嫌疑还是很大。”邵青云说。
    “但是他没有什么动机啊?”曹向荣不解道。
    “动机不是我们首要关心的,我们要的是证据!加派人手,搜索韩乐安,他开着车不会找不到他。”
    “是!”
    散会后,聂诚走到邵青云说:“韩奇山家中搜出了大量毒品,毛飞宇的供述中也指出毒品来自韩乐安,那黄小天为什么要认下呢?”
    邵青云顿了顿,“牵扯太多反而容易乱,我们这是动了大蛋糕,要小心。先破案,其它事过后再说。”
    “是。”聂诚也就没再提山中别墅的事。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时,晚上11点多,方筱山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韩乐安。
    监听设备立刻跟上,聂诚守在方筱山身边示意她不要担心。
    方筱山很紧张,接通电话后,颤抖地说:“喂?”
    “方姨。”对面韩乐安的声音同样颤抖。
    “安东尼,你在哪里?”韩乐安的恐惧激发了方筱山的母性,她自然了许多。
    “方姨,你们在家吗?”
    聂诚摇摇头,示意她尽量不要与事实有大出入,按照之前教她的说辞说。
    “没有,你爸爸死了,你也不见了!我们在酒窖发现了他,然后报警了。现在在招待所。”
    “你们报警了?”韩乐安的声音变尖了。
    “我们很害怕,也很担心你。安东尼,你在哪里,告诉阿姨,阿姨去接你。”
    “我……我做错了事,方姨,来不及了,我很怕,我想我妈妈。”
    “安东尼,阿姨去陪你。我来你家时你才五岁,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真心把你当做自己的儿子,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妈妈。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方筱山坚定地说。
    “阳阳怎么办?”韩乐安带着哭腔问。
    “阳阳……阳阳睡着了,我悄悄地走,警察会照顾他。”
    “你真的愿意来陪我,你不怕吗?”
    “我的孩子需要我,我怎么能怕呢?”方筱山轻声说。
    韩乐安抽泣半晌,说出了一个地名,是城郊废弃的面粉厂,与他们追踪到的手机定位一致。
    此时专案组其他人早回去休息了,来不及与他们商量,挂了电话,聂诚立刻着手安排。
    他借来一辆出租车,由吴泽充当司机送她到面粉厂附近,林敏欣带着设备保护技术人员,其他人跟着他行动,联系完特警,全员穿好防弹衣,准备抓捕。
    从分局到面粉厂需要四十多分钟,为了不引起韩乐安的警觉,他们兵分两路前往。
    “韩乐安为什么会去面粉厂?”姜准问。
    “这里离酒庄不远,也许他逃出来后不择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躲着,等工人下班好混进去找点吃的?”祖星辉猜测道。
    姜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祖星辉暗暗咧嘴,知道自己多话了,查案最怕以自己的思维方式给凶手解释。
    他们和特警比吴泽快了十分钟,狙击手最先就位,先从高出观察情况,确定没人埋伏后,聂诚让姜准留在后方,留意是否有人偷袭,带着其他人潜到距离旧厂房十米外的岩石后。
    姜准从后方望去,有三个特警穿着排爆服,暗自点头,知道聂诚也注意到了面粉厂的特殊性。
    五分钟后,吴泽的车到了,一路上他要负责安抚方筱山的情绪,讲解应对突发情况的方法,如果韩乐安再来电话,他要帮助她回答。不过方筱山情绪稳定,韩乐安也没来电话,他们很快到面粉厂门口。
    方筱山假装付钱后,吴泽开着出租离开,绕一圈,停在特警地车旁边,找到了姜准。
    这时方筱山身上的窃听器里传来了声音。
    先是铁门打开的声音,而后是方筱山小声喊着“安东尼”的声音,一阵窸窣后,他们听到了一声略带啜泣的“方姨,你真的来了”,这时大门轰然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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