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跟看上去不一样,心肠还真狠啊。”周僮重新打量年未已:“老实说,我找你合作是有些顾忌的。要是你立刻同意我的计划,我一定会怀疑你有二心,这里面有一枚子弹就是给你留的。不过你考虑得很周到,看来有认真打算对付魏子虚,我没找错人。”
“什么,原来你还防着我?”年未已表情不悦,视线扫过弹仓。
周僮摊开手:“放人之心不可无嘛。我劝你也长点心眼,你白天被魏子虚卖了,晚上又随便开门让我进来,警惕心太低,迟早要出事。”
周僮说的都是大实话,但年未已还是很介意别人说他缺心眼,气鼓鼓地坐到椅子上,不说话了。
周僮看着他背影发笑,轻轻把手枪放在桌上,而后撩了把长发,坐上年未已的床。两人各自坦诚交待之后,周僮看上去似乎放松了不少。
“现在到两点还有三个小时。”
周僮向后仰,双手撑在床垫上,两腿交叠,肉色丝袜包裹下的大腿像两条性感的蛇缠绕在一起。她的长发盖过肩膀,锁骨若隐若现,妩媚地对年未已说:“我们做点什么来消磨时间吧。”
年未已下巴支棱在椅子背上,看着墙发呆,随便一指平板电脑:“你从应用商店里下个游戏玩去。”
“谁要玩电子游戏。我想玩别的......”周僮故意用气音说话,让年未已疑心她是不是得了肺痨。
“能有什么比电子游戏还消磨时间......”年未已不耐烦地转过头,在见到周僮的一瞬间睁大眼睛。
周僮得意地仰头,继续散发雌性荷尔蒙。
年未已急不可耐地走到她面前。
“谁让你坐我的床了?”
“嗯?”周僮没明白。
“困了回你自己床上睡觉去。”年未已赶走她,然后把她坐皱的地方抻了抻。
周僮被冷落在一旁,表情尴尬,转身走向门边。她的手刚碰上门把手,犹豫了片刻,又缩回来:“分开行动容易出意外,两点之前,我们还是呆在一起吧。”
她再转过身来时发现,年未已为了防止她坐上他的床,已经早早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样,面朝墙壁。周僮挑高眉毛,又气又想笑,顺手拿过平板电脑来下载游戏。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深夜在男人的房间里打游戏。
两点,年未已两人潜伏到魏子虚房门前,屏息听了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年未已用动态密码开了门,房间里很暗,有微弱的星光从窗外洒进来。魏子虚侧卧在床上,被子有规律地起伏,看起来已经进入熟睡。
“好了,开枪吧。”年未已对周僮说。
年未已看周僮给枪口装上消音器,对她说:“你尽量避开大动脉,不然血流的太多,顺着地毯渗过来,我们出去的时候可能会留下血脚印。”
“怎么会流那么多?你别骗人。”周僮将信将疑。
“血液总量有4000毫升,能把他的床单床垫浸透还有富余。并且布料吸水,会不停从他伤口吸血,吸饱之后光拧干就要拧好几脸盆血。他在睡梦中逐渐被吸干,想想也真是可怜。”
周僮的手抖了一下,“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看到宋何死得多惨了,我们不行动也会像他一样惨死!”
“是啊,我们也是被逼的。”年未已低垂着眼睛,神情展现出一种负罪感:“可是,万一我们获救了,魏子虚受了枪伤,会落下终身残疾,这辈子都不能正常生活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管他以后怎么样...这都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自己......”周僮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年未已看见她嘴唇发白,射击手无寸铁的人给了她巨大的精神压力。
“嗯......”魏子虚被声音惊动,翻了下身。
周僮慌忙地举起枪,手指乱抓,怎么也找不到扳机的位置。
“我来!”年未已眼疾手快地夺下枪,指着魏子虚脑袋。
这阵骚动足以把魏子虚吵醒,他迅速坐起身,打开灯,看见年未已和周僮并肩站在门边,而年未已正拿枪指着自己。魏子虚吃了一惊,举起双手,尽量冷静地对他们说:“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呵...魏子虚,你把我当成赌注的时候,怎么不提‘有话好好说’?”年未已语气阴狠。
魏子虚紧张地看着他:“是因为那个吗?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再说最后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年未已冷笑:“是,所以我现在还活着。你说什么有自己的打算,但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吧?在游戏中你用我挡刀,游戏之外你拿我撒气。魏子虚,你太自私,如果我不杀你,我都不确定我能不能活过明天的游戏。”
“那是——”魏子虚急于辩解。
“你还说我没家教,你知道我父母什么?他们走的那么突然,我总是避免想起,我退让一步,不是说你就可以随便侮辱他们!”
“好好,我知道了,你冷静——”魏子虚大气也不敢出,冷汗直冒。
“我冷静不了!结束了!”年未已怒吼一声,抬手把枪扔给魏子虚,魏子虚接住手枪,翻转上膛一气呵成,向年未已身旁来了两个点射。年未已只见枪口火光一闪,冒出一缕白烟,他立刻转身捂住周僮的嘴。
周僮两个膝盖被射碎,血流如注,她痛苦的叫声被年未已堵在嘴里。中弹带来的剧痛,加上长时间缺氧,周僮在年未已怀里挣扎不久,便头一歪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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