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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时山延吹着口哨,对着镜子在脸上揉出泡沫,听见晏君寻脱掉拖鞋的声音。
    晏君寻踩着榻榻米,有意走得很轻。他正在想办法把自己的被子拖向墙角。
    时山延拿起剃须刀,仔细地收拾着自己的下巴。他听着晏君寻的脚步声停顿几秒,又挪动起来。他想劝晏君寻别那么干。
    贴着墙角只会让你自己无路可逃。
    可是时山延什么也没有说,他吹着自己的口哨,把白沫在水龙头下冲掉,然后俯身洗了把脸。
    晏君寻放好枕头,调整着自己习惯的位置。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跟人睡是种挑战。
    时山延关掉水龙头,抬起眼睛,就这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笑的时候有些淡漠,像是块冷硬的大理石。他继续听着晏君寻的动静,仿佛是在玩什么游戏。
    晏君寻点开了光屏。晏君寻坐在了被褥上。他在看案子,工作能很好地缓解他不擅长的情绪。
    时山延笑起来,眉毛上的水珠沿着鼻梁往下淌,他觉得晏君寻很有意思。
    你该多表现出点好奇。
    时山延这么想着,甩掉水珠,站直了身体。他系好浴巾,神清气爽地打开了门。
    * * *
    【这些资料都是珏整理出来的,我已经看过了。你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我们,我们加班。】
    晏君寻想了想,回复朴蔺。
    【好的。有督察局在2160年对第一起案子的陈述档案吗?】
    那头没有回复,过了两秒,朴蔺直接把档案发了过来。
    【有是有,但是没有有用的信息。你知道的,那会儿联盟刚开打,这种案子没人管。】
    晏君寻迅速浏览了一遍档案。当时的调查员只负责盘查相关人员,粉红梦的女孩儿都说吴琼花像大姐。她自己经济状况很差,却接济了不少小姑娘。
    【那些女孩儿现在都找不到了,当时全用的是假名字。】
    朴蔺敲了敲键盘,接着说。
    【除了那个炒楼的老板,她没有跟过其他人那么长时间。】
    这跟年龄有关系。吴琼花生孩子的时候都已经42岁了,原本就是高龄产妇,再加上产后没有好好将养,心急火燎地回到店里工作,身体很差,没办法再像几年前靠容貌吃饭。她的客人多是有特殊癖好,或特殊需求的人。
    晏君寻想到凶手摆弄过的尸体。
    时山延在客厅和熊猫讲话,他们还准备打游戏。
    晏君寻划开光屏,倒在枕头上,盯着房顶的灯发呆。那灯照得他犯晕,画面逐渐转动起来,变成吴琼花的房间。
    吴琼花躺在床上睡觉,她应该关上了窗户。晏君寻记得那个房间里的窗帘颜色。
    凶手装成上门的嫖客可能性最大,这样吴琼花才会正常开门。但是他必须提前准备,他踩过点,或者跟踪过吴琼花的客人。他肯定隔着门对吴琼花说了几个吴琼花熟悉的名字,不然久经江湖的大姐能意识到危险。
    别小看吴琼花这样的女人,她得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才能像蒲草一样顽强生长。然后她打开了门,问了对方价格。
    晏君寻在想。
    凶手很像权力支配型的杀手,操纵这些受害人让他感觉快乐。不仅如此,伤害受害人还会让他感觉满足,那是他在生活里没有的东西。同理,“疯子”也是这种类型。
    疯子逼疯陈秀莲产生的蝴蝶效应影响到了这个案子的凶手,他给凶手提供了新的思路,让凶手在时隔3年后再度犯案。从另一个角度想,这就是疯子说的“下一个游戏”。
    晏君寻开始怀疑刘晨真的知道什么吗?刘晨更像是心怀鬼胎的跳梁小丑,自以为能在这些事情里捞到好处,但他或许就是疯子钓钩上的饵,连鱼都不算。
    如果这个案子确实和疯子有关系,那么他——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晏君寻分不清是他吸引了疯子,还是“晏君寻”这个名字吸引了疯子。他猜测疯子知道阿尔忒弥斯不少讯息,对自己有些了解。
    时山延在和熊猫打网球游戏,他们一左一右,对着占据墙壁的光屏用力挥动手臂,那“砰”的撞击声砸出一片没感情的虚拟喝彩。
    晏君寻关掉灯,塞上耳机,裹起被子滚到角落,面对墙睡了。
    * * *
    时山延喝着牛奶,对熊猫说:“你是我见过打球打得最好的熊猫。”
    “谢谢!”熊猫高兴地叉着腰,它看了眼时间,“你该睡觉了,我们下次还可以一起玩!”
    “数据保存就交给你了,”时山延把空杯子放回托盘,在关灯前低声问,“你半夜会串门吗?”
    “不,”熊猫很有职业操守,“等晏先生睡着了,我就会自动进入休眠模式,直到明早。在此期间,除非你们叫我,不然我是不会出现的。”
    “明早见。”时山延关掉灯,顺便用蕾丝花边的桌布盖住了书桌上的小书柜。
    正在激情打音游的苏鹤亭摘掉耳机,发现晏君寻家黑了。他敲了几下控制键,摄像头却像个只会转头的傻子。
    “干吗?”苏鹤亭打给时山延,想让他把该死的桌布拿掉,但是电话被挂掉了。
    【你妈的。】
    苏鹤亭给时山延发消息。
    【晏君寻不能离开我的监控!】
    【你看到消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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