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越又急又燥,这种急躁一方面是他对时空未知的恐慌,还有一种隐隐的可怕的冲动,尤其是他瞧见程辛苑安静的脸时——他从来都觉得程辛苑长得太过少年气——赵寻越胸中忽然涌动着某种莫名的焦躁,呼之欲出。
他好想大叫,他哑着嗓子发出“啊啊”的声音,他想叫醒程辛苑,让两个人逃走,或者至少让程辛苑逃走。就在他暴躁不安时,被子突然从他们身上一点点滑落。
白色的被子本来盖住两人的脖子,然后慢慢退下,露出程辛苑的颈窝、肩膀,赵寻越呆住了,因为他看到程辛苑的上半身竟然被绑着粉红色的绳子,就是今天处理警情时,那个年轻丈夫手上拿的那种。
被子还在往下滑,露出程辛苑的前胸,绳子勒着他细白的皮肉。绕开胸前,被子继续下滑,又露出程辛苑的腹部,粉红色的绳子在他身上交叉、环绕,然后继续下滑,马上就要,马上就要……赵寻越本能地咽了下口水,方才的着急被惊讶和躁动取代,赵寻越感到自己在渴望,他贪婪地注视着下滑的被子,心里有头猛虎,恨不得下一秒撕碎眼前的猎物……
下滑、下滑,粉色的绳子,白皮肤,捆绑……突然有一阵猛火攻心,赵寻越噌一下就醒了。
“嗯!”
赵寻越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意识到自己在宿舍,方才的一切都是梦,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下身的难受和异样——他有生理反应了。上次做春梦时他睡在家里,还能大口地呼吸、惊叫,这回他对面那张床躺着卫琛平,赵寻越只能翻个身前胸贴在床上,咬牙使劲忍着。
他真的快要疯了。上次他梦到强吻程辛苑,是因为他妈妈发信息催他找对象,今天他和程辛苑处理完事故,晚上立刻就梦到把程辛苑绑了放倒在床。难道他每次遇到找对象、催婚、性|经历这些事情,都要把程辛苑当对象实验一遍吗?
呼……呼……呼……
赵寻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尽量憋着声音,怕吵到卫琛平。他以为睡眠是良药,可以忘记不快和挣扎,其实睡眠才是恶魔,它像一个孜孜不倦的恼着赵寻越的妖怪,偏偏往他心坎里戳,给他一些奇怪的念想和甜头。
为什么是甜头?因为赵寻越惊讶地发现,当梦中被子退去,他看到程辛苑赤|身|裸|体的时候,他不再害怕和惊悸,反而有一种狂妄。男人的本能是兽|欲,赵寻越对程辛苑有了清晰的欲望,而他的理智又在提醒他、追赶他、束缚他。赵寻越感到自己走在分裂的边缘,一个声音跟他说“你能”,去强制、去征服、去战胜,一个声音跟他说“你不能”,要把持、要控制、要忘记。赵寻越认为理性是对的,所以恐怖地面对着欲望和冲动,由于傲气和固执不肯妥协。
他就这样在床上趴了很久很久,直到身下的反应彻底没了,才转过身正着躺好。对面那张床上,卫琛平的呼吸平稳,赵寻越终于踏实下心,重新闭上眼睛。
但他彻底不敢睡觉了,睡眠太可怕了。他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有这么强烈的冲动?早在他四年前还未毕业、在边境中队实习时,就偶尔会对程辛苑产生异样的感觉。他当时理解为对朋友、“哥哥”,或者前辈的一种向往,可这种向往越来越过火了,他对大方、对他堂哥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难道他喜欢程辛苑吗?难道他喜欢男人吗?赵寻越虽然从小到大没交过女朋友,他不喜欢磨叽、娇嫩的小姑娘,但也没对任何男人产生过倾慕或爱恋。上学时他觉得爱情无聊,不想让爱情耽误了学业和保家卫国的心。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妈妈都着急了,赵寻越依然没有对哪个姑娘产生过心动,当然这也和他工作中接触女性少有关系。
难道是他太长时间没接触过女人,才对程辛苑产生异样的感觉?可他和马全全、司迁业、甚至和卫琛平相处的时间更长,也不会对他们有欲望啊。
赵寻越百思不得其解,28年的人生经验无法给予他正确的认知,他在怀疑、否定、好奇和苦闷中久久得不到答案,得不到解脱。他不敢入睡,在梦里他没有伦理和道德的约束,更加忘乎所以了。
怎么办?他睁开眼睛就想到程辛苑,闭上眼睛又强忍着不能睡,心里烦得要命,痛苦得要命。这种境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混乱和浑噩下去。他一定要找到问题的缘由,认清对程辛苑的心意,而这认知的过程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是死亡还是新生,他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被锁了,我修改后又增加了一些结尾的内容。下章继续写后面的故事。
第62章 搭档1
程辛苑重回边境中队后,要经历的第一个大任务,就是高考执勤。高考是警队每年的重点安全保障期,它承载着千万人的梦想,警察就是护梦人,捧着千万个孩子和千万个家庭悬着的心,小心向前。
6月7日,高考第一天,清晨天还没亮,边境中队的警察们就前往各自的执勤点。程辛苑跟赵寻越、马全全一组,他是组长,开车前往县里的一所高中考点。
他们分到的这个考点,位置较偏,考生和家长相对较少。到了现场后,布置学校大门环境,围警戒线,和执勤的交警打招呼,和学校对接人联系,检查考场。等等工作都做完,七点一刻左右,考点前已陆续有学生和家长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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