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马全全说过,程辛苑来了边境中队以后,似乎从没交过女朋友。临尘县本就是边远小地方,城市里长大的人,或者由于观念、地域、习俗,或者由于未来职业规划的问题,不在这里找对象不奇怪。而在左城市区这四年,程辛苑有没有对象呢?赵寻越猜他没有。程辛苑这个年纪,正常一点的都应该结婚了,哪怕是有对象没结婚,也不会考虑远调边境地区。仅从这点来说,赵寻越认为自己的胜算很大,空窗期就意味着机会,不管程辛苑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好,那么接下来赵寻越要有所行动了,他得靠近程辛苑,多跟他交流,套他的话,对他好,追他。
这么想了一路,中午时两人回到临尘县。程辛苑开到租车门店还车,赵寻越跟着他,等程辛苑还完车出来,很自然地上了赵寻越的车说:“走吧,回中队。”
赵寻越瞥了程辛苑一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程辛苑对他的态度好像有所改变。去马沟乡时,程辛苑“抵死不从”,回来时已经泰然自若地坐上赵寻越的副驾驶。可程辛苑明明只是宿醉一场,什么都没有发生啊?赵寻越踩下油门想,大概他自己坚定了信心,就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吧。
车子刚一起步,程辛苑就说:“那什么,我早上不是说过,谢谢你吗。”
“嗯?”
赵寻越转头看他,程辛苑没理他的目光,望着前方道:“其实不光是谢谢你把我弄回招待所,你说的话,我也记着呢。”
赵寻越的心不安地跳快了一拍:“哪些?”
程辛苑非常正经地回答:“你说,我没有错,让我向前看。”
哦,这些啊。赵寻越以一种剧烈的,既期待又送死的心情突然问:“那你还记得别的吗?”
“嗯?你指什么?”
那些蠢蠢欲动的念想、那些百爪挠心的欲望、那些狂悖无道的癫狂,赵寻越心里答着,嘴上说不出来。
“下了车以后的就不记得了,就觉得特别热。”程辛苑说,“我早上一醒,浑身都是汗,你小子也不知道走的时候,把我房间里的空调打开啊。”
赵寻越想起程辛苑昨晚醉梦中自己了脱衣服,半天憋出了一句:“……对不起。”
“哈,没事,我开玩笑的。”
程辛苑的语气很放松,好像经历了马沟乡一趟,他真的放下重担,可以彻底向前看了。赵寻越心里并不轻松,他说的“对不起”,有另一层意思——他一定要尽全力,把程辛苑抓到自己身边来。
赵寻越觉得自己足够优秀,配得上程辛苑,爱他,关心他,愿意一辈子跟他待在穷乡僻壤的临尘县。如果程辛苑并不喜欢男人,或者没想过跟赵寻越有未来,那么赵寻越先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因为赵寻越太自私了,或者说太猖狂了,他带着比程辛苑小四岁的无畏,和骨子里自带的气盛,下决心要征服程辛苑。
他是他二十八年来唯一的狂喜和心动,赵寻越咬紧牙关,要用全部的粗野和蛮横,去实现自己的梦寐以求。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果然还是被锁了,修改完了。“多情的夜晚”这章终于结束了,我尽力在隐形车了,真的难啊。
第75章 同名的案情1
程辛苑和赵寻越回到临尘县后,又投入到各自的执勤排班中。他们在一起搭档的机会不多,归队的时间又常常错开,导致赵寻越总找不到机会接近程辛苑。
时间过去一周,这天,程辛苑和马全全搭档,巡逻的路上接到了一个警情。当时马全全开着车,寻呼台传来信号,让他们去联三区一处居民楼里,一位母亲报警称,自己的丈夫要拿刀要砍死儿子。
“啊?这什么,家暴?”
程辛苑吃了一惊,寻呼台那边说:“情况紧急,报案的女士一直在哭,情绪不稳定,你们赶紧去看看。”
“收到。”
程辛苑挂断了传呼,马全全全力开车,寻呼台那边把报案人的基本信息及家庭状况,发给到程辛苑的手机上。
报案的女士姓张,叫张敏兰,50岁,儿子姓孙,叫孙晓乘,原本在左城市区上学,刚刚大学毕业。持刀行凶的父亲叫孙尽忠,53岁,夫妻两人都是经营小买卖的商人,家庭算不上富有,只能说自给自足。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左城市区找到工作,今天回家探亲,不知发生了什么,父亲暴怒,举刀要砍儿子。
程辛苑看着这些信息,孙家人并不像有情绪疾病或家庭变故的情况,他和马全全心急如焚地开到联三区,下了车直奔出事的居民楼。楼门口围了好多凑热闹的小区居民,看到警察来还喊着“哎呀完了完了”、“出事了闹大了”,程辛苑怕持刀的孙尽忠会出来误伤其他人,赶紧驱散围观的大爷大妈:“大家都散散、散散!不要围在这里!”
这是一处老旧居民楼,没有电梯,报案人住八层,程辛苑和马全全只能爬楼,到四层时就听到楼上的喊叫,有个上了年纪的男声不停地高喊“你说!你说他在哪!”、“他妈的王八蛋,不要脸!”。
程辛苑越听越心悸,加快速度到了八楼,刚出楼梯口,就看到一个屋子开着门,门口堵着几个穿着大背心和短裤的居民,程辛苑着急说:“警察警察!让让……小马你让他们都各自回家!”
“收到!”
马全全挥着胳膊,哄围观的人离开,程辛苑警惕地走进屋里,一下映入眼帘的,是客厅中间沙发上的三位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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