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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开车啊。开车就算了。”昭凡握着二娃的爪子,“宝贝儿,你柳哥哥在开车,就不跟你打招呼了,但你可以给他汪一声。”
    二娃虽然没警犬队那些“大哥”们聪明勇敢,但到底是德牧的底子,当真就汪了起来。
    花崇还没反应过来,柳至秦觉出味儿来了,“我为什么是哥哥?”
    花崇:“噗——”
    “你们这是去哪儿呢?”昭凡又问:“这个点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花崇道:“嗯,刚离开案发现场,去市局食堂吃。”
    “啧啧啧。”昭凡惋惜道:“我们今晚吃大餐,我亲自下厨,材料都准备好了,玩完……不,陪完你的狗儿子,我就回去做。可惜你不在,不然你也能吃到。”
    花崇很给面子地说:“那太可惜了。”
    柳至秦却笑起来,“饲料。”
    “嗯?”昭凡耳尖,“我仿佛听到有人在笑。”
    “没有。”花崇说:“你听错了。”
    昭凡:“可我仿佛还听到有人在说饲料?”
    花崇看柳至秦,“你跟他说?”
    “我不。”柳至秦继续开车,“要到了。”
    昭凡:“黑客又说我坏话。”
    “没有。”花崇说:“我们要下车了,下次再聊。”
    “好吧好吧,我也回家做饭去了,你们这些人啊,不懂得烹饪的美妙。”昭凡挥着狗爪子,“来,给爸爸哥哥说再见。”
    柳至秦道:“是爸爸和爹。”
    回到市局,这顿晚饭却没有立即吃成。
    此前警方一直在联系余俊的母亲余秋,却始终联系不上。余俊高中毕业后就离家打拼,和家人处于互不关心状态。
    现在,余秋终于来到市局,看望他已有五年没见过的儿子。
    第48章 孽爱(06)
    余秋看着并不像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她烫着卷发,纹了个很时髦的眉,穿一条黑色长裙,像四十多岁。
    她静默地站在余俊的尸体旁,一动不动地看着余俊的脸,像是正和逝去的人无声地交谈着什么。
    两名刑警等在一旁,没有催促。
    良久,余秋终于叹了一口气,用一直捏在手中的纸巾擦了擦眼角。
    刑警将余秋带到问询室。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和沉默上升的电梯,她似乎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在花崇面前坐下时,甚至颇有礼数地笑了笑,“你好。”
    花崇见过数不清的被害人家属,像余秋这样冷静的不是没有,但毕竟少。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一生中无法逃离的循环,但面对至亲骨肉的突然离世,很少有人能够坦然接受。
    花崇与余秋对视片刻,从余秋的眼中看到了遗憾、悲痛,以及放松。
    这位母亲,对儿子的死亡感到放松。
    “你们已经五年没有见面了?”花崇找了个话题切入。
    余秋点点头,苦笑道:“五年前,见面也等于不见。”
    花崇问:“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余秋低下头,凝视着桌子,“可能我生下他就是个错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以他的方式惩罚我。”
    目前谦城警方已经了解到的是,余俊自幼没有父亲,是被余秋和外公外婆抚养大。在他念高中时,外公外婆相继去世,而余秋在外工作,母子俩的关系向来不亲。
    但不管他们是亲是疏,余秋终归是余俊的母亲,她或许知道余俊的同学、同事不知道的细节。
    花崇道:“那就从余俊小时候说起吧,在您眼里,余俊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余秋像是陷入了一段遥远的回忆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们以前不住在谦城,谦城是后来才搬来的。”
    二十多年前,离谦城两百来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叫做寰桥的镇子,镇子林业资源丰富,镇民安居乐业。
    然而长期无度的开发让寰桥镇出现严重环境问题,水资源污染令部分镇民染病。
    政府组织地理专家对寰桥镇进行深度考察之后,认为有将镇民整体迁出的必要。
    后来经过几年详细的规划,镇民分批迁往谦城,并分区安顿。
    余家搬离寰桥镇时,余俊还是个初中生。
    当时谦城自身也有环境问题、就业问题,要吸纳从寰桥镇来的人有不小的困难。所以虽然每一个镇民都被安排了工作,但很多工作不尽如人意。
    余秋年轻时长得很漂亮,在寰桥镇一个木材厂当文秘。据她说,余俊是她和一位外地老板生的,外地老板给了她一笔钱,离开后就没再回来,她倒也不在意,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单身母亲,她就当没有听到。
    直到搬到谦城后,才发现日子难过起来。
    城市里的开销比乡镇大很多,她不再是木材厂的文秘,成了服装厂的女工,工作辛苦不说,油水还没有以前多。
    她发现,自己负担不起一家的生活了。
    也是那时,有一起从寰桥镇出来的朋友告诉她,说大城市有更多的机会。她几乎没怎么思考,便决定将父母和儿子留在谦城,去大城市打拼。
    朋友说的机会,其实是给富商老板当情人,余秋并非那种标准的美人,却很有风情,用同行的话来说,就是特别会勾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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