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坏……”花崇说:“王志凤是为数不多清楚两年前王志龙是被梁一军给活活打死的人,他必然对梁一军怀恨在心。失踪也许就是在为复仇做准备。”
“没错。不过我刚才还想到另一种可能。”柳至秦道:“王志凤说不定已经死了。我看过这人的照片,身材瘦小,论搏斗的话,不是梁一军的对手,但也不排除他有帮手,而他为了复仇,而为帮手卖命。”
花崇说:“行,了解了。你先回来,我们再详细讨论。”
梁海郡因为王志龙的事,再一次被请到市局。她仍旧沉浸在失去独子的伤痛中,双眼空洞而无神,被问及梁一军暴力伤害王志龙,导致王志龙死亡,她说:“一军当时在执法,如果不制止王志龙,王志龙就可能伤及旁人。一军错在失手,他不是故意的。”
这番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花崇。花崇自己就是个格斗行家,什么是失手,什么是故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梁一军是故意在王志龙身上泄愤。”花崇直白道:“这是故意伤人致死。”
梁海郡面色一白。
花崇说:“当时梁一军精神出了问题?”
梁海郡在瞬间的慌乱后镇定下来,“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承认,是我将这件事压下去,王家最需要的不是一个疯疯癫癫,没有劳动力的儿子,而是钱。”
花崇盯着梁海郡的眼睛,“王志凤失踪了。”
梁海郡愣了下,“什么?”
花崇食指在桌上轻轻点着,“所以你认为,梁一军的死会不会与他有关?”
梁海郡半张开嘴,过了几秒才道:“是他?”
“我们正在调查他的行踪。”花崇说:“你知道些什么?”
梁海郡说:“我不清楚。”
“是吗?”花崇靠近,“两年前你用钱买了一条命,你就不担心王志凤拿到钱之后再搞出什么风波?”
梁海郡冷着脸道:“我让人观察了他一年,今年5月之后,才放松警惕。”
而王志凤不久后就失踪了。
梁海郡低下头,轻握住手背,“难道真是王志凤?”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再问一个问题。”花崇说:“上次你说梁一军选择离职是因为太累,今后想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所以才去了梦乡。真实原因是梁一军在杀人之后,心理上已经无法再胜任警察,而队里也不再有他的位置,那他为什么选择梦乡?”
梁海郡沉默许久,轻声道:“那段时间,他的精神和心理都很不对劲。我想让他出国调整一段时间,之后进集团里来,他想要什么职位,我都给他。但是他说他马上就想工作。我也没有想到,他会选择梦乡。”
“是不是有太多黑暗情绪需要发泄?”许小周看完问询记录说:“梁一军那种家境,根本不用考虑工资,他只需要做他觉得舒服的事。李艾琪他们不是说他享受工作的状态吗?如果不考虑阴谋,他去梦乡可能就是因为他需要在那里解压。”
岳越说:“我有一点没想通。查梁一军的人际关系和工作记录时,很明显能发现,他是一个很温和懂理,不争不抢的人。他为什么会在阻止王志龙时突然发疯?”
会议室的空调温度开得太高,花崇走过去,调成17℃,“要么是当天受到某种刺激,要么在出事前的一段时间里,梁一军都处在某种困境和压抑中。”
海梓突然举起手,语速飞快,“梁一军不会是被利用了吧?王志龙精神出问题之后,已经成了社区的祸害,法律奈何不了他,被他伤害的老弱病残幼无法讨回公道,生活在那一带的居民个个人心惶惶,巴不得他去死!”
花崇之前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有人恨极了王志龙,却无法、不敢亲自动手,于是假他人之手。
可这样一来,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这人为什么会选择梁一军?他认为警察好控制?还是盯准了梁一军?
他是怎么刺激梁一军?这件事和梁一军遇害有无关联?
这个人或者家人有可能被王志龙伤害过,认为警方无力,所以强行将警察拉入其中。可不管怎么想,梁一军也不是个很好的选择,他似乎更应该选择那些冲动易怒、脾气暴躁的警察。
花崇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
这时,柳至秦推门而入,“我查了王志凤的通讯和网络足迹。7月2号,他最后一次在南甫市内消费。7月11号,他入住山泞县栀子花酒店,7月24号退房,其间有多次在山泞县的消费记录,手机最后一次使用是8月10号,他扫私人二维码,支付了12块钱。”
花崇立即道:“小周,你马上去山泞县核实王志凤的行踪,把监控全都调回来。”
散会之后,柳至秦和花崇仍旧待在会议室。
花崇说:“看来王志凤确实和梁一军的死有关,但不一定是凶手。”
柳至秦点头,“他是个人人喊打的混子,但他哥王志龙对他好是事实。”
花崇一下子想起来,柳至秦在提起王志龙和王志凤的关系时,说了个“宠”。
柳至秦发现花崇眼神变了,问:“在想什么?”
花崇捏住柳至秦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对我好点。”
柳至秦:“?”
花崇说:“我觉得我这几年来,真的很宠你了,你得知恩图报啊小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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