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裴情放下筷子,“不然凶手为什么敢这么做?”
海梓说:“你这也不一定对,你直接将康健这个角色带入上一起案子了,但你怎么知道,凶手和神秘人不是另外的关系?”
“是什么关系不重要。”裴情说:“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只要他们有直接关系,那我们一旦逮捕凶手,就会得到神秘人的信息。”
海梓想了会儿,“有道理。”
四人解决完午餐,花崇和柳至秦还是没来。海梓犹豫要不要打包两份海鲜饭带回去,裴情就推他,“还用得着你操心?”
特别行动队临时办公室。
花崇右手本来放在鼠标上,这时收回来,揉了下发酸发胀的眉心。
他正在跟沈寻说这边的情况,两起案子破了一起,意外也是必然解决了另一起和神秘人有关的失踪案,剩下一起半截女尸案线索太少,但柳至秦的意思是已经有了恢复水上乐园监控的思路。
花崇此时用的电脑是市局本来的,视频会议用不着柳至秦那台。办公室就他们两人,显得很空。柳至秦刚才还和花崇坐一起,说完要对沈寻说的话,就去一旁敲键盘去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花崇知道他在追踪神秘人,眼白都有红血丝了,打算等这视频会议开完,就叫他下楼吃饭。
这个点食堂肯定是没东西了,但对面的餐馆都还开着。不是饭点正好,人少。
沈寻传了一个画面过来——“银河”顾厌枫对着摄像头坦然地微笑。
柳至秦电脑上也能看到小窗画面,头也不抬地说:“他这模样我看过好几次了。”
花崇却一次没看过,皱着眉问:“什么时候?”
“就上次在方龙岛给神秘人做画像之后。”柳至秦说:“我几次让程队把信号给我接过来,顾厌枫都是这样子。他好像很愉悦。”
花崇再次看向电脑。
愉悦,对,就是愉悦。一个被全天候监控的人,很难不紧张,但顾厌枫竟然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在告诉看监控的人——我很快乐,现在发生的事让我感到舒服。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沈寻说:“我和程队照你们的意思,向‘银河’透露了有人假扮他的事,从那之后,他便一直是这个样子,经常对摄像头微笑,仿佛神秘人的出现让他感到非常愉悦。”
花崇说:“他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肯定的。”沈寻说:“而且他知道这个人迟早会行动。但不管我们怎么问他,他都缄口不言。而‘银河’组织的其他人,也说不出顾厌枫身边有什么特殊的人。即便是在‘银河’内部,顾厌枫也是个非常神秘的存在,他掌控着一切,了解他的每一个手下,手下却不一定了解他。R国警方那边的消息,‘银河’部分高层从来没有见过‘银河’本人。”
柳至秦说:“以‘银河’这个组织的特性来说,这不是不能想象。他们是一群潜伏在网络中的幽灵。谁更强大,谁就可以藏得更深。而且‘银河’——我是说它的首脑,而不是这个组织——不一定从头到尾都是顾厌枫。”
沈寻点头,“这一点已经在审问中得到证实,上一任首脑也是‘银河’,但不是被我们抓获的顾厌枫。不过‘银河’到底有几任首脑,我们暂时还没有查清楚。”
花崇看向柳至秦,“你们上次追踪‘银河’时,高层全都一网打尽了?”
柳至秦说:“发现的都抓到了。”
花崇叹了口气,“所以还有漏网之鱼。”
说完他沉默了会儿。按照“银河”的模式,首脑之间是继承与被继承的关系,这在不少犯罪组织中都常见。可问题时,被继承的首脑都死了吗?还是说,他们中一些死了,而一些还活着。
因为不再是“银河”,所以在年初的追踪中,无论是信息战小组这边,还是R国的安全专家,都没有关注到他们。
所谓的漏网之鱼,不仅有未被发现的高层,还有被继承的首脑?
沈寻说了会儿话,发现花崇走神了,提醒一声,花崇点点头,“抱歉,沈队你继续说。”
沈寻说:“像这种涉及组织犯罪的大案子,有人没有被抓捕,留在外面等待机会救出首脑,这很常见。但是照你们在凤兰了解到的情况,神秘人的行为我有点儿捉摸不透。他唆使方龙岛上的人制售致幻香,又修改视频,掩饰抛尸。但是他现在做的这一切,似乎和‘银河’组织,还有顾厌枫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我们以前做过两个假设,第一,神秘人是‘银河’的同党,他正在以一种我们暂时还没有想到的方式救顾厌枫;第二,神秘人是‘银河’的对手,这更好理解,他以顾厌枫的形象示人,是为了嫁祸给顾厌枫,让‘银河’雪上加霜。”花崇说:“但是从顾厌枫的反应看,他们做不成对手。”
沈寻说:“这就是我觉得最不好理解的地方。既然这个神秘人和顾厌枫在同一条船上,那么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营救顾厌枫,他在凤兰市搞事有什么意义?”
花崇没有立即回答。
这个问题在他与柳至秦这里已经有答案。
神秘人大概率是奔着柳至秦而来,他利用半截神这个噱头造成巨大的社会反响,身在局外,却看着局内的人沿着他规划的步骤前进。
他不慌不忙,似乎知道半截神案最终一定会引起特别行动队的注意,一起不够,那就第二起、第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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