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把早餐放桌上,忘了厨师小哥的叮嘱——杂酱面要赶紧吃,从柜子里拿出干净衣服,就去浴室了。
他一身的汗,背心和短裤也湿漉漉的,不洗个热水澡难受。
刑侦支队这边好几个浴室,没在公共区域,每个组各用各的,因此基本没人会锁门,知道里面有人,就不进去了。
花崇也没锁,闭着眼睛冲头发,冲了会儿觉得外面有动静,但仔细听了听,好像又没有。
再说,这儿是戒备森严的特别行动队,谁还敢来袭警?
花崇放宽了心继续洗,结果正在往身上抹香皂时,浴室的磨砂门就被拉开了。
“我操!”他下意识骂了声。
浴室里热气蒸腾,阻挡视线,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丝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花崇把人看清楚了,但毛巾还挡在前面,“太不讲究了吧柳至秦!”
柳至秦还穿着衣服,黑色衬衣黑色西裤,裤脚被溅了些水,非但不躲避,还顺手把门给反锁上,然后步步靠近。
“你……”花崇退了一步,有点惊讶,但眼梢还是勾着笑,“柳至秦,你来耍流氓啊?”
柳至秦直接走到了花洒下,衬衣西裤马上湿透。
这么近的距离,花崇根本躲不了了,被柳至秦一把搂住腰。
被热水浇得发热的身体贴着布料,隔着这层布料贴着另一具身体,花崇被刚才那一道力拉得脚下打了个滑,撞到柳至秦时不由得哼了声。
柳至秦的手顺着他的脊背缓缓向上,粗糙的茧弄得他忍不住战栗。
“柳,柳至秦。”
柳至秦并不回答,右手继续向上,直至握住他的后颈。
“唔——”
颈上的力令花崇挣脱不得,呼吸被掠夺时,只能被动地迎合,身体本能地贴上柳至秦。
柳至秦左手也按在了他的腰上,这回不向上了,往相反的方向去。
他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吸着气说:“这是队上……”
“队上就我们两人。”柳至秦咬着他的耳垂说。
“那你也……”花崇勉强挣扎了两下,“怎么了么这是?”
柳至秦说:“嗯?”
“你这不对。”花崇说:“出什么事了?”
“没事。”
“那你……”
“就是饿了,想吃早餐。”
“……”
花崇这个澡洗得有些艰难,进去之前一身的汗,又热又黏,出来时虽然把汗都洗掉了,但脸比进去之前还红。
他站在浴室门口,单手扶着墙,发梢上的汗水滴在肩头。好一会儿才甩了甩脑袋,想起里面还有个需要他帮忙递干净衣服的……
混账东西。
柳至秦人模人样地坐在桌边喝粥,南瓜粥凉了,但夏天喝着正好。
花崇拿筷子费力地分着杂酱面,“坨成这样,吃不成了。”
柳至秦说:“面放久了都会坨。你应该洗澡之前就把它吃了。”
“恶人先告状?”花崇懒得弄了,把面丢一边,夹锅贴吃,“我回来没见着你,想留着和你一起吃,谁知道你……”
柳至秦眯眼笑。
“你还笑?”花崇把鲜肉包拿到自己面前,“没你的份儿了,笑得像只狐狸。”
柳至秦说:“没事,我吃饱了。”
花崇瞄一眼那还剩一半的南瓜粥,“这就饱了啊?”
一点稀的怎么够,他刚才只是跟柳至秦开个玩笑,也不是真要把锅贴和鲜肉包都收走。
柳至秦队长这一天天忙的,实在是辛苦了。
哪想把鲜肉包推过去,就听柳至秦餍足地说:“嗯,刚才就已经吃饱了。”
花崇放下筷子,“柳至秦。”
“唉——”柳至秦把尾音拖得老长,起身将椅子归位,笑道:“怎么了?”
“你!”花崇面对嫌疑人时,什么都能说,但跟柳至秦扯起那些“家事”来,却从来扯不赢。
柳至秦微笑着看他。
他没你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道:“那好吃么?”
柳至秦挑眉,“多谢款待。”
大约是突然短了路,他挠着耳根说:“不谢,下次再来。”
“对了。”柳至秦道:“R国那边提交了一个申请,下个月我们可能会把顾允醉、顾厌枫送过去。”
花崇点头,“R国是受‘银河’影响最大的地方,他们肯定得在R国受审。”
柳至秦说:“你猜顾允醉给我们提的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
花崇沉默了会儿,“他想见我?”
顾允醉戴着一副眼镜,正在用平板看新闻。负责看守他的特警说,那场新闻发布会他已经看了不下十遍。
得知花崇来了,他摘下眼镜,笑着点了点头,神情温和,很难让人联想到“银河”首脑。
“这是?”他看向桌上的一个外卖口袋,有些疑惑。
“不是‘海山茶’,比‘海山茶’还贵。”花崇将一份超大杯奶茶拿出来,推到顾允醉面前,“48块钱的豪华奶茶,所有料都加进去了,柳至秦不欠你了。”
顾允醉笑起来,肩膀轻轻颤抖。
他接过奶茶,没有喝,凝视着里面的布丁珍珠,好一会儿才说:“嗯,不欠了。”
花崇面无表情,眉心很浅地皱着。
他知道顾允醉这句“不欠了”指的并不是柳至秦小时候赢的那份豪华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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