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磊?哦对,谢瑶的老公。”苏行道,“既然是有这层关系,那他们在一起应该是正常的吧?”
“一边是市场部经理和研发部的一个小主任,另一边是实际掌权人,中间隔着好几个副总和总监,这是什么对接方式?”
“……不太懂。”
晏阑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你看到我在没有江局和吴厅在场的情况下直接跟市长站在一起说话,是什么感觉?”
“市长……是你爸?”
“去你的!”
苏行连忙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们之间的这种感觉不太像是正常的商业合作关系,你觉得他们还有别的联系,对不对?”
“对。”晏阑微微点头,“而且结合现在的案子,就更觉得不太对劲了。红升医药全资拥有一家子公司,叫做海笙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而瑞达生物是我省唯一一家获准生产芬太尼的医药企业。”
“所以……?”
“你不是一直觉得谢瑶的死不是意外吗?”晏阑说,“谢瑶尸检的血液报告中显示她体内有残存的氟哌利多和芬太尼成分,王老说这两种药搭配是用来镇定镇痛的,她体内的药物余量符合半衰期,和处方也对得上。但是如果把这些事情都连在一起,你觉得还正常吗?”
“氟哌利多和芬太尼配伍确实是用来镇定镇痛的,但是谢瑶的伤……用不到这种强效镇痛药!”苏行难掩惊讶地看向晏阑,“你是想说赵之启给谢瑶的处方是故意的?目的是掩盖谢瑶长期使用芬太尼的事实?”
晏阑:“我在酒会上用陆卉梓来试探赵之启,他有一瞬间露出了嫌疑人对警察的恐惧,而不仅仅是怕自己的私生活曝光。赵之启为什么会这样?之前他在警局配合调查的时候都没怕,怎么昨晚反而会害怕以私人身份出席酒会的我?又为什么是在我提到陆卉梓的时候他才那么害怕?会不会是陆卉梓知道什么?甚至是直接参与了什么?所以我才会回来问你陆卉梓和赵之启的事情。就算你小时候就跟陆卉梓认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对陆卉梓能有多少了解?对赵之启又了解多少?小刺猬,下次乍刺之前好歹先听人把话说话。”
“……会不会是巧合?”苏行问。
“不是。”晏阑斩钉截铁地说道,“从陵园回来跟踪你的车,最开始是跟着陆卉梓的,而且是在她第一次到市局配合调查之后就出现了。你昨晚提到的陆卉梓母亲的事情,就让这件事变得更复杂了。如果她母亲当年的车祸真的不是意外,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有人害怕陆卉梓把她母亲当年的事情跟警方说所以才跟踪的?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后来那些人转而跟踪窃听你,因为他们想知道陆卉梓是不是已经跟你说了。至于赵之启,他的恐惧是因为发现了陆卉梓的意图?还是因为谢瑶的那个处方?或者两者都有?”
苏行低声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阴谋论了。”
“全省那么多家医疗器械公司,省厅偏偏采购了海笙公司的担架,是因为下边的人溜须拍马照顾周建兴女儿的生意?还是他在这里面真的扮演了什么角色?另外,瑞达生物已经连续五年霸占本市龙头企业的位置了,这年头能搞得过互联网企业的药企可不多,那些跨国和本土的老牌都没这水平,是谁给瑞达生物这么大的资源倾斜,让它的市值几年之内翻了好几番?在管控如此严格的情况之下,当年只有不到500名员工,还算是中小企业的瑞达生物到底是怎么拿到全省唯一一份芬太尼生产批文的?还有上一个案子里,是谁那么急不可耐地打电话暗示刘副局放人?又是谁能把手伸到市政直接篡改监控?以及最近一段时间,谁敢在知道你是个警察的情况下还明目张胆地跟踪窃听?”
“…………”苏行意识到这不是阴谋论,而是他们现在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他原本以为晏阑之前把他带回家是过于敏感,甚至是有私心,但现在想想,或许那是他作为刑警对于危险的本能警惕。
晏阑长吁了一口气,道:“让你别跟陆卉梓走太近,弄得好像我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一样。万一陆卉梓真有什么事把你拉下水,你怎么办?你让王老怎么办?”
“我以为你只是吃醋……”
“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我分的清楚!”晏阑把最后一口鸡蛋放到嘴里,“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吃过醋?”
“那天从陵园出来你都开到一百六了!”
晏阑把盘子挪到一旁,上身越过大理石台面把脸靠近苏行,低声说道:“所以你从来就没有叫过她‘卉卉’是不是?你就是故意叫给我听的是不是?所以,你那天是在试探我,是、不、是?”
“不是的晏队你想多了我吃好了先上班去了晏队再见!”苏行抓起门口玄关处的车钥匙就跑出了家门。
晏阑笑着喝完了咖啡,把盘子杯子一股脑地塞进洗碗机里,然后开着大G上班去了。
晏阑一到市局就直接去了三楼,拉着余森道:“说说情况。”
“你能不能别老用跟嫌疑人说话的语气跟我说话?”余森把晏阑带进了办公室。
晏阑微微一笑,说道:“余支,您这里有什么情报可以跟我共享的吗?”
“真吓人。”余森打了个冷颤,把笔录递给晏阑,“张格最后一次跟人联系是在6月15号下午,当时他跟自己的一个朋友说晚上谈生意,谈成了就是好几百万。张格一向说话没谱,那个朋友压根没信。这是那人的口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