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行应了一声。
“乖。”晏阑在苏行的眼角落下一个轻吻,“好好养身体,别再让我担心了。”
苏行稍稍动了一下手腕,晏阑会意,把手放到了苏行手边。苏行弯起食指关节,在晏阑的手心里画了两道曲线。
晏阑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继续给苏行揉着太阳穴,半晌才说道:“宝贝儿,光画画可不行,你得亲口说出来才算数。”
苏行没再回应,在晏阑的按摩下沉沉地睡去。晏阑把苏行的手放回被子里,对着他的睡颜轻声说道:“我也爱你。”
或许是一直撑着的那口气松了下去,苏行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吓得晏阑叫了好几次大夫,最后干脆直接睡在了他旁边。
乔晨这几天已经恢复到不用人扶着就可以走路了,他蹭到苏行的病房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说道:“我说老大,小苏就是太累了多睡会儿,你至于担心成这样吗?”
“他两天没醒过了!”
“知道什么叫静养吗?”乔晨说道,“你天天在人家耳边叨叨,他能静得下来吗?这下好了,成功给人家叨叨没电了吧?”
“你这都什么形容词?”晏阑转过身看向乔晨,“之前查那事怎么样了?”
“没进展,又卡住了。”乔晨这个从来都把工作放第一位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转移了话题,他拿出手机晃了晃,“不过咱家大小姐说了,没进展就是最好的进展。那天中午江局从省厅全身而退,最起码证明了吴厅并没有被完全架空,金志浩一手遮天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乔晨顿了顿,接着说:“刚才凌堇带来一个消息,周建兴被分权了。他手里的医疗和食药监都被分了出去,现在只剩下工商质监这一摊了。”
“这么快?”
乔晨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意味深长地说:“站错队的后果。”
“那这也有点儿太快了。”晏阑说道,“七月底的时候才有消息说俞江那边空降一个副市长分他的医疗,怎么现在连食药监都分出去了?”
乔晨:“老大,再过一礼拜就十一了。”
晏阑这才惊觉此时已经是九月底了。一个分尸案查了半个多月,连着引出十六年前的案子,他从邻省出差回来就已经是九月了。紧接着乔晨车祸、恒众兴爆炸,苏行在ICU躺了五天,转回病房到现在也十多天了,九月就这样过去了大半。
乔晨:“而且这次分走医疗的不是俞江那边来的副市长,而是秦副市长。有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晏阑那不太敏锐的政治神经终于搭了起来,他无意识地攥了一下手,说道:“原来这盘棋是这么下的。”
“咳……”苏行终于又一次发出了声音,他似乎是被呛住了,又勉强咳了一下,接着喘了几口粗气。
“怎么了?”晏阑连忙回过身,轻轻抚摸着苏行的胸口给他顺气,“醒了?哪不舒服?”
苏行闭着眼,只微微动了一下手,晏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攥着苏行的手,大概是刚才那一捏弄疼了他。
“吵……”苏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乔晨强忍着笑,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是个人都觉得你吵,赶紧走吧,让小苏踏踏实实休息。”
晏阑恋恋不舍地准备起身,却发现苏行并没有松开他手的意思。
“有话要说?”晏阑问。
苏行缓缓睁开眼,用了许久才成功对焦,他把自己的手从晏阑的手中抽出来。晏阑立刻将手掌摊开,看苏行用指尖在自己掌心写下了一个字。
“本?”晏阑看着他,随即理解了,“你爸那个笔记本?”
苏行眨了下眼。
晏阑问:“你知道在哪?”
苏行接着在晏阑手中画了一个箭头。
“箭海老房子里?”
苏行又写了一个字。
“后?”晏阑这次没能理解。
苏行叹了口气,轻轻张开嘴,晏阑立刻把耳朵凑到苏行嘴边,就听苏行用气声,一字一顿地说:“后……罩……房……”
“后罩房里还有你爸的东西?”
苏行喘了几口气,实在是说不动话了,于是又在晏阑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土……?埋地里了?哦不是……墙?在墙上?”
苏行轻轻点了下头。
“宝贝儿你真棒!”晏阑拉起苏行的手背就亲了一口。
“哎呦我去!”乔晨立刻转身对着墙,“我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这儿还有人呢!”
“谁让你看了?”晏阑头也不回地说,“非礼勿视不懂?”
“懂!我这就走!”乔晨用他现在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走出了病房。
晏阑轻轻摸着苏行的脸,说道:“是怪我知道的太晚了吗?还是我那天话说得太重了?怎么就睡了这么长时间?吓得我以为你要被送进去二次手术了。”
苏行轻轻摇了下头。
“我知道不会。”晏阑说,“又给你做了一次CT,淤血还有,不过比刚进来那天少了,证明在一点一点吸收。你当时的出血量都快达到开颅手术的指征了,幸好是控制住了,不然更得受罪。对了,医生说你可能不止会头疼,其他地方也会疼,是吗?”
苏行眨了下眼。
“怎么不说啊!”晏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么好的按摩手法,你还不趁机多享受享受?!还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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