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州微微抬起眼皮,破有兴趣地问:“你说厨艺?我尝试他包的饺子,很好吃。”
“厨艺不值一提,唱歌是王者。”
林杰一旁起哄,“鱼,给吴队露一手。”边说边推余野往台上走。
余野半推半就地走上台,拿起吉他,与乐队成员悄悄说了几句,随后站话筒前,注视吴宇州这桌。酒吧灯光璀璨,余野被光笼罩其中,从台下远远地看上去,光中的人竟有些不真实,像幻想,又像梦。
伴奏声响起,音符从乐器中蹦出,蹦到酒吧的每个角落,钻进听众耳朵。
余野缓缓开口:“在阳光温暖的春天,走在这座城市的人群中,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又想起你,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是我难以再回去的昨天……”略带沙哑的嗓音,将许巍的《时光》唱出了另一番味道。
这些年林杰三人的生活虽然没有太大变故,但各自经历了不同的悲喜,当青春好友重聚,又在音乐催化下,连神经大条的林杰,都不免有一些伤感,沉浸回忆中,忘记观察吴宇州。
吴宇州微垂着头,或喝酒,或吃水果,不抬头看舞台,眼神没起涟漪,余野的歌声似乎对他触动不大,歌唱到一半,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通往卫生间的走廊灯光昏暗,吴宇州的背影消失走廊尽头,而余野的目光却仍然徘徊在走廊,过一会儿,走廊深处出现一个暗影,暗影走得很慢,暗光中他们视线相撞。
吴宇州出走廊,转身回到座位,没往台上看一眼,拉动椅子的响声,把梁雨轩和林杰从回忆中拽出来,两个人相视一看,才想起让余野唱歌的真实目的。
歌唱了一多半,即将收尾,林杰赶紧抓住机会说:“可以吧?若不是周祁正家出事,鱼现在没准是职业歌手,余野和他妹妹都继承了崔阿姨能歌善舞的基因,他妹妹是余薇薇。”
余微微这名字隐隐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吴宇州想了片刻忽然记起,那天LED灯上余微微生日快乐的广告语,没想到竟是余野的妹妹。
提到余微微,林杰碰了一下梁雨轩,“你还惦记于微微呢?微微今年20岁,你比她大十一岁,我要是鱼,打死也不同意妹妹跟你。”
“你懂什么,小女孩现在都喜欢比自己大的成熟男人。”
谈话间,余野从舞台下来,“聊什么?这么开心。”
林杰:“聊你未来妹夫的事。”
梁雨轩聚精会神地盯着余野看他态度,余野先喝了口水,“只要微微喜欢,我不管。”
“有你这句话,我大胆去追了……”
十点林杰要回家,四人散场,各自回家,刚到家没一会儿,余野接到梁雨轩电话,梁雨轩因没找到定死吴宇州是周祁正的点,有些失望,余野反过来安慰他几句。
躺床上,余野回想吴宇州磨蹭指甲的小动作,周祁正紧张不安时会有这样的小动作,还有走廊深处望向舞台的目光如此真实,但吴宇州从走廊走出来的一刻,却没往台上看一眼,他故意伪装成不在乎的样子。
余野更加坚定自己的感觉和判断,但为什么不承认?在查机密案子,身份不能外露?已经有了爱人,不想再和他产生瓜葛?这些疑问使他想起十二年前,如果周祁正没死,当年在警局看到的尸体,又是谁?还有这些年周祁正去了哪?为什么不回来?
余野朝空中长吐一口气,吹散眼前的问号,不管怎么养,这次聚会他收获颇多。
*
程晓璐拍了拍副驾驶的座椅靠背,余野回过神,回头,“怎么了?”
“老大,案子资料分局发过来了。”
余野点头,“说吧。”
“三名被害人是育光中学,初二五班学生。
育光中学是西宁区比较有名的私立学校,主张军事化管理,管理制度非常严,送孩子来这学校的家长,一般分两类:一是家长管不了孩子,奔着军事化管理的名声,送来让老师管。二是父母很忙,没有时间管孩子,送到学校吃住全不用操心,而且一个月放一次假。
我有个表妹在育光读的初中,跟我说过些学校的事情,这学校严到一种变态的地步,初一初二晚自习上到9点多,初三10点多,下了晚自习还有家庭作业,写不完作业,隔天老师会体罚。
学生压力非常大,但升学率很高,升学率越高,名气越大,奔着这个名声来的家长也越多。”
林杰嫌弃地撇嘴,“将来我绝不把儿子送这种学校,在这读完三年,孩子恐怕会压抑出抑郁症,现在的家长只在乎成绩,不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你儿子才一岁,选初中太早,你先考虑选幼儿园吧。”余野说完又看向程晓璐,“说说被害人的情况。”
“三个被害人同班,同宿舍。
第一个跳楼的女孩叫张晴晴,6月20号凌晨从七楼卫生间窗户跳了下去,宿管发现情况立刻报警,分局没发现有他杀特征,加上学校这种高压教育模式,学生压力过大,承认不住自尽的事常有发生,所以当时按自杀结案了。
谁知五天后,同宿舍的马双,也在凌晨从七楼公厕的窗户跳下去,这时分局意识到有问题,反复对同宿舍女生讯问,才知道6月15号晚上,四个女生在宿舍玩笔仙,玩到一半马双因害怕松了手,玩笔仙有个说法,最后要把笔仙送走,送不走它会一直跟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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