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错觉。
卿宁有那么一瞬间脑子当机了，他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每天穿裙子，但很快他回过神，却又不是真的回过神，从那个荒缪的念头里回过神之后，他满脑子里都是别人的讥笑声。
这声音导致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并忘记了恢复，眼前渐渐发白，卿宁狠狠晃了一下，这才听见有人叫他，“萌萌，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嘲笑声犹如潮退，瞬间从他脑海里清空了，他眼前恢复了清明，“褚总。”
“你怎么了？”褚卫虚扶着他的胳膊，“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褚总，我没事。”卿宁笑了一下，奇异的是他在褚卫面前感觉不到任何压力，仿佛心脏被人从某种磁场里拔了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真的没事吗？”褚卫皱眉，“你的脸色很苍白。”
“昨晚没睡好。”他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你知道的，miss那个调皮的小鬼昨晚醒了，被它闹了一会儿。”
miss这个名字还是褚卫起的，所以卿宁一说这个名字，褚卫就知道他说的是那只猫。
“它晚上经常醒吗？”说起猫，褚卫眼睛里染上了一点儿笑意，“你晚上要不要把它关在笼子睡觉？”
“关起来也太可怜吧。”他吸吸鼻子，“它还那么小。”
褚卫没有和他讨论小奶猫被关到底可不可怜，只是笑着抿了抿唇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宠它了，我上楼了。”
卿宁心情挺好的回了自己的座位，但旁边同事怪异的眼神让他嘴角的笑容瞬间的凝固了起来。
不用管他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他这么告诉自己，然后一心沉浸在了工作里。
之前和程园一起工作，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她，而且工作的时候也有说有笑的，那个时候他觉得工作很轻松，但现在却不同，他不会的问题也没有帮他解答，基础薄弱的他自己一个人工作起来很吃力，下午下班还遗留了一堆工作。
经理让同一个科室的同事留下来帮忙，众人又是一阵抱怨，卿宁几乎是瞬间额头上就起了一层冷汗，耳鸣不断。
“对不起，连累大家了。”他一个劲儿的道歉也没什么作用，大家虽然留下来帮忙了，但几乎没有停过抱怨，他询问问题，也基本上没有人理他。
好不容易熬到工作做完，他头晕脑胀的准备回家，一下楼却看见褚卫也正在楼下，似乎是在等司机。
“怎么才下班？”褚卫奇怪的问，“公司不是规定了不准加班吗？”
“对不起褚总。”卿宁语气里染上了哭腔，“是我能力不够，没有做完工作连累了大家。”
褚卫吐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纵容他的意思，“哭什么，没做完就没做完，你入行才这么短时间，能做一部分工作已经不错了。”
卿宁吸着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生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
褚卫：“走吧，我送你回家，顺便看看miss。”
司机已经从车库里把车开了出来，褚卫帮他打开了车门，一只手垫在他的头顶把他送进了车里。
卿宁还沉浸在感动里，但从背后看，褚卫这个动作其实带着很强的强迫性，就算他不同意，褚卫也能摁住他的头让他坐进车里。
好几个世界的相处导致他对褚卫太过于熟悉，他根本对褚卫生不起提防之心。
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褚卫真的看过猫之后就走了，卿宁的心里轻松了很多，他也发现miss其实每晚都在他的床边睡觉，于是今晚直接把猫放在了枕头边，miss睡觉的时候非要用用肉垫按着他的脸，卿宁竟也因此而一夜无梦。
早上起床，卿宁在衣柜边上犹豫了很久，因为他在这个世界是女扮男装，所以一直以来穿的都是裙子，这大概是他自己心虚的缘故，觉得不穿裙子就会被人看出来时男人似的。
但想到昨天那个女同事的话，卿宁又觉得自己每天穿裙子也会奇怪，鬼使神差的，他挑了一条牛仔裤穿，上面搭配一件T恤，显得非常中性。
到了公司，日子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起色，卿宁甚至效仿第一个世界，在工作的时候把身体甩给了翠翠来控制，但把工作甩给翠翠之后他的感觉更糟糕了，他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观察周围上面，同事的恶意比之前感受的还要清晰。
他心里一紧，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手忙脚乱的想去茶水间接水喝，他的手落在把手上，却没能动手拧开。
茶水间里的两个男人正在议论他。
“你看见卿萌萌没有？” 一个男人问另一个。
“看见了啊，今天竟然没穿裙子，啧。”那人语气带着一股轻佻下流的味道，“之前还觉得她可以拿来玩玩，没想到胸那么小，只有脸也没得玩儿啊。”
先前问话的那个人噗嗤一声笑了，“行了吧，你以为你玩儿的到？”
“现在不行，等褚总玩儿腻了总行吧。”那人不服气。
卿宁捏紧了拳头，“翠翠，你说我要是被开除了会不会比现在好过一点儿？”
翠翠：“或许吧。”
卿宁呵的冷笑了一声，进门锁死了茶水间，十几分钟后他就出来了，顺手还打了急救电话。
卿萌萌动手打人了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传开了，业务部经理在科室里大发雷霆，他也没有指名道姓的骂谁，就是把科室里的人都骂了一个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