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好生歇着,我去找那个姓徐的!”
苏婉顿感不妙,连忙站起来去拉二爷,那日事出突然,她也没料到徐遥画起她来了,想阻止时也已来不及,后面更是被那些文人雅士给弄得有些烦,没顾得上过问这事。
乔二爷不高兴的停了下来,“其他事都好说,这事不行!”他家娘子的画像怎么能落到其他男人的手上,一想到那个姓徐的此刻可能正拿着他家娘子的画像正在房里欣赏,他便受不了。
娘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只能他日日夜夜的看!
“不是,”苏婉知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是怕你这破脾气别跟人家动起手来,我跟你一起去。”
乔二爷看着苏婉显怀的肚子,摇头,“你在这歇着,我不会跟他打起来的。”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说的。
哼,若是这人不识好歹,他是不会让子坎先生来助他的,诗画会,也甭想开得起来。
苏婉觉得自家二爷这狗脾气,她咋就那么不信呢。
不过这事,她也不好插手,又嘱咐了两句,帮着他理了理衣襟,有些不舍的拍了又拍他,这才放他去。
*
管家将乔二爷领进徐遥的书房时,徐遥正对窗自怜。
乔二爷松了口气,放下握起的拳头,幸亏这家伙不是拿着他家娘子的画像摇头叹息。
悲风叹花一番的徐遥听到脚步声,转了头,他心中嘶了一声,他怎么感觉在这位乔郎君的眼里看到一抹戾气?
“二郎回来?”徐遥遵从管家的提议,亲切的叫起了乔勐二郎。
“和正不辱使命,已请子坎先生将六幅画的画轴全部制作完成,人也请了来,明早应就能到。”乔二爷礼貌的行了礼。
临江和平江有不少文雅之士对铭鸿大家发起的诗画会感兴趣,故而留了赵三爷负责将人用船全部带过来,他则是不放心苏婉,快马走的陆路,提前赶了回来。
“好啊!二郎不愧是一方豪杰!”徐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管家叮嘱他的话。
当日谈了合作后,管家便派了人去查了乔二爷的底细,自然也知道了他是出自何家,如今又是何种处境。
管家觉得这样处境下的乔二郎于他们来说才是正好的,一为名,一为财。
而徐遥听了他的事情后,不由心生怜悯,对他们夫妻二人更加爱重。他这人一生孤傲,且不善言辞。听了管家的分析,想着他们既是为名而来,不如成全他们。所以这几日与友人交谈时,总是会大大夸赞乔大娘子和她的刺绣技艺,他想着让更多好友认识她,知晓她的技艺,帮她成名。
但是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
想到这,徐遥撇了下八字胡,在心中挠了挠头,一时看着乔二爷的目光略微躲闪了下。
乔二爷心里一咯噔,这个姓徐的不会真的是看上他娘子了吧!
什么狗屁文人大家!
乔勐顿时怒火中烧,握起了拳头。
徐遥突然感觉有刀子好像落在自己身上,他将飘忽的目光转了回来,一看吓了一跳,这个乔二郎是个什么眼神!
“听说徐大家前几日为我家娘子作了一副画,不知我可否一观?”乔二爷眼神冷冰冰的。
管家顿觉不妙,那日回来后,他便觉得此事不妥,只是沉浸在作画里的自家老爷,他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管家干笑着,想要帮徐遥解释:“那个,乔郎君,我家老爷没有恶意……”
他话未说完,徐遥便站了起来,“可以可以,你不提,我正准备拿给你看呢!”
徐遥神色自然,拍了拍掌,带着乔二爷来到书房桌案前,檀木桌上放着占据了半张桌子的画纸,上方未防尘,盖了一素布,上方还有一块虎头玉石镇纸。
“二郎来!”徐遥招呼着乔二爷,将镇纸拿开,揭了素布——
入眼可见,是一美貌妇人坐在花团锦簇的园子里,拿着一枚绣花针,在挂在绣架上的绣布上绣描,神态沉静,婉柔。
三三两两的蝴蝶在她身边飞舞,而她只恍若未觉,整个人浸身于绣针中,心神与绣针线合二为一。
这幅画将苏婉的神态气质画出八分像,乔二爷错不开眼了。
他家娘子真真是好看的。
而随着目光偏移,更让他惊讶的是——苏婉侧后方,是一男子,坐在圆石桌边,一手算盘,一手账本,正在敛眉俯首算账,目光却偷瞄着心爱之人。
这是一对小夫妻的居家温馨日常,淡淡的甜蜜从男子的眼神里透露了出来。
他应该是极喜他的娘子。
乔二爷心跳略快,定睛一瞧,男子从体形和样貌上来看,分明就是他!
咳,虽然只有六成像。
乔二爷惊喜的抬眼去看徐遥。
徐遥撇了撇八字胡,叹道:“我画人到底是不及画物啊!还望二郎不嫌,我想以此画,以表感激你们夫妻二人助我解围!”
乔二爷惊了!
人家原来是画的他们夫妻,而且还是要送给他们的。
“这……那我就收下了!”乔二爷没有客气,直接将画卷起,收了起来,对着徐遥拜了一下,“和正谢过徐大家。”
徐遥撇撇胡子,看向管家,管家笑了笑,也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有瞬间觉得这个乔家二郎,是想揍他家老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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