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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苏婉睡得迷迷糊糊间,窗外不断有人声传来,声音还愈演愈烈,她渐渐睁开了眼,唤了一声赵氏,“养娘,前头是出了什么事吗?”
赵氏听到声响,疾步走进室内,边走边说道:“大娘子醒了?可是外面吵着了?”
“嗯,是出什么事了吗?”苏婉撑着赵氏的手,半坐了起来。
赵氏:“我让来财去看看,应该没出什么大事,不然二爷定会传消息过来的。”
苏婉拍了拍她的手,从床上起来,道:“不必了,我们去门边瞧一瞧。”说完就起身穿鞋,去梳梳妆。
刚坐下,外边的来财道是出了声:“大娘子,二爷让人来说前头有些吵闹,若是大娘子不适,他让人来接您回徐家去。”
那会前头一闹起来,乔二爷便找了人来看苏婉,担心她听了吵闹,身体不适。
苏婉道:“二爷可有说前头因着何事在吵?二爷也可还好?”
来财道:“好像是因着有参会的学子对先生们的评判结果不满意,倒是不碍二爷什么事。”
“原来是这般。”苏婉听到这里便不再起身,放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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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心有不满的学子倒也乖觉,未挑那些名声在外的,倒挑些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人来,不过别人也是凭着真材实学获胜的,连连败北,一时场上嘴声一片。
亭榭里的先生们倒是一脸平静,此时看不现喜怒。在他们眼中,此不过就是一场闹剧,不减他们谈古论今的兴致。
随后,第二轮试题,公布了下来。
以人为题。
赵三爷同几位相熟的先生们寒暄了一番,拉过乔二爷,引着他到先生们面前,笑着道:“这位是学生的至交好友乔勐,乔和正。”
那几位先生记得乔勐,正是他将那篇写得颇有争议的诗,拿过来给徐遥的,也见到徐遥对他的态度。
“乔小郎风姿飒爽,仪表不凡,后生可畏啊。”
乔二爷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些词能用在他身上,立即弯腰行了个礼,将自己高高翘起的嘴角掩下,不让人看见。
“不敢当,不敢当,先生谬赞。”
铭鸿先生撇了撇胡子,对乔二爷招了招手,将他叫到自己身边,对他的好友们道:“这位就是我向你们提及的,帮我操办这次诗画会的小友,乔二郎,绣出那幅雪梅绣图的,正是他家大娘子。”
他这一说,大家自然又对他进行一波夸赞,不看他将诗画会办得别出心裁,也要看在那幅雪梅绣图,以及徐遥的面子。
乔二爷从生下来,到如今,从未有人对他这样夸赞过呢,多数人都是明着或者暗里对他是嘲讽以及可怜或憎恶。
“现在的后生们啊,真是了不得啊,不知这位乔小郎是出自哪个乔家?”有位先生摇着扇子一脸慈爱的看着乔二爷,问起了他的出身。
铭鸿大家看了看乔二爷,赵三爷也是揪了心的看向乔二爷,但乔二爷一脸坦然的回道:“平江乔,我父亲是乔知鹤,祖父乔仁平,小子在家中行二,先生们唤小子二郎即可。”
他声音平谈,无喜无怒,像是在介绍的旁人,不是他自己。在座的都享有盛名,也都是入世人,对平江乔,自然是知晓的,对乔家出了个恶霸庶子也是略有耳闻,此时都是吸了一口冷气,睁圆了眼看看乔二爷。
“传闻不可信呐!”蒙西先生率先出口道。
他这一说,其他几位也纷纷附和。
二爷适时的在脸上滑过一丝委屈,很快敛去,但也让他人都看清楚了。铭鸿大家在心中更加怜惜了他起来。
不过,众人在心中如何脑补起乔家内宅大戏,他是不管的。
“传闻如何,小子不知,但小子知晓自己是何人,即可。”说完甩了甩衣袖,恭敬的站在铭鸿大家身旁,再无多言。
众人不由暗叹,好风度。
赵三爷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要不是他和乔二认识十几年,不然今日也要被他给骗了。
“对了,怎不见你家大娘子?”徐遥见他不愿多谈身世,便转了话头,问起了苏婉。
二爷回道:“她身子重,我让她在后头休息着呢,这会也该醒了。”
徐遥点头:“那去唤她前来吧,见见热闹也好。”他不是个迂腐的人,不许女子抛头露面什么的。
其他人也有心想见识一下能绣出雪梅图,开创新绣法的,是何人,再一个,传闻她长得极美。
乔二爷那会只是担心在园子里有人冲撞了她,这会直接将人接来亭榭,应是无妨。他应声退下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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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应是没什么事了,这会都静了下来。”苏婉这会是半躺在榻上,临窗望着外间的秋黄,对赵氏说了句。
赵氏笑道:“大娘子你就是过重爱重二爷了,这点小事,二爷应付的来的。”
苏婉闻言笑了起来,从前她家养娘都是嫌她对二爷不关心,这会又嫌她过于关心二爷了。
“养娘如今对二爷才是爱重了,这么相信他。”
“大娘子说得这是什么话?”
两人说笑间,一串稳健的脚步声传来,苏婉立起了身,“二爷来了。”
话刚落下,乔二爷走了进来。
“娘子醒着了?”他一看到苏婉,整个人精神了起来,快步走到她身前,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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