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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玉被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董硕气势满满地逼得后退了好几步,他还在继续着,接力棒出手了就是出手了,导致对方摔了就是摔了,这都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无论从何种角度来判断,省大运会的规则里都明明确确写了的,这是犯规,需要取消成绩!
    裁判按规矩作出决定,运动员们怀着本心去面对一切成绩,这才是体育竞技所应当有的,这才是你们需要写在文章里的,而不是去为了阅读量而造谣,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那些辛辛苦苦训练,就为了这一日的运动员们。
    要想耍心机,要想阴谋论,写你的小说去,新闻媒体不需要也要不起你这样的人。说完,在鼻子里哼了声后,拉着卢苓韵扭头就走,一路走到了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屋子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卢苓韵看了看自己那被捏得有些发红的手,又看了看董硕那被不知哪儿来的怒气冲红了的头。
    气头退下后的董硕,愣愣地看了一圈这器材室模样的小房间,耳朵突然红了起来。
    卢苓韵注意到了他那槽点满满的表情,却没有吭声,而是静静地等着后续。
    吃糖不?
    哈?卢苓韵以为自己听错了。
    咖啡糖,挺好吃的。董硕说着,就从兜里就掏出了一个褐色包装的硬糖,在手中晃了晃后,也不等卢苓韵回答,就抛给了她。
    无数个硬糖所拼接而成的抛物线
    糖掉地了,卢苓韵没能接住。她迟了半拍地弯下腰捡糖。董硕则在她看不见的方向,眉毛颤了一下。
    刚才谢谢啊。捡起糖后,卢苓韵后知后觉地道起了谢。
    唔。董硕已经收回了刚才的表情,剥了个糖塞进嘴里,看着卢苓韵的一副多大的人还随身带糖的质疑,挠着后脑勺解释了起来,我爸以前吸烟,当初为了让他戒烟,我就随身带着咖啡糖,烟瘾上来了,给他一个,后来慢慢就养成习惯了。现在这种习惯,反倒成了种念想。
    嗯。卢苓韵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我那时候不知道,还总是怪他没毅力,直到学了以后才明白,戒烟是真的不容易,它需要的不仅仅是毅力而已。烟瘾发作时的折磨,其说是心理上的,更多是生理上的,烦躁、失眠、厌食、呕吐、疼痛什么的,一般人也受不了。玩着手中的糖纸,现在想起来,觉得他能把烟戒了,也挺伟大的。
    伟大?卢苓韵意识到了些什么。
    对了,刚刚追着你问的那人是什么来历?看有着记者证来着。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董硕换了个话题。
    说是个叫什么做《乱语》的公众号的编辑。
    啊,《乱语》。
    嗯?知道?卢苓韵的兴趣来了。
    是个挺烦人的公众号,订阅量很高,哗众取宠夺人眼球,写的东西跟它公众号的名字还真匹配,一派胡言乱语。之前有一段时间,一直抓着特侦队不放,写些有的没的,搞得上头开会差点将特侦队编制给取消了。啊对,上次那个网约车的案子也被他们盯上了,写了些奇奇怪怪的阴谋论,什么城市猎人、城市之光的,总之就是说王胜并非自然死亡。
    王卢苓韵刚要追问,董硕的手机就响了。
    喂,曾姐。董硕接了电话。
    董队,你之前让我查的十一年前那个山州省山北市的弑夫未遂案,我把宗卷调出来了。案件本身没什么疑点,夫妻俩吵架,丈夫李福抄出了皮带,妻子卢萁拿了把菜刀,动静闹得很大,因为李家之前也出过类似的事,所以邻居一听到就连忙跑过去看了,正好看见卢萁一刀捅在李福身上,而李福的脸上还有个从右眼到左嘴角的刀伤。那邻居一边叫来了邻里劝架,一边报了警。人证物证确凿,还是个现行。
    嗯董硕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但问题就在于那卢萁的身份。起诉的流程一走,就发现了她其实是个黑户,还不是没上户口那么简单的黑户,而是跟咱们京州失踪人口名单中的lsquo;卢萁对上了脸。弑夫未遂又牵扯到了失踪人口,对于鸟不拉屎的山北市来说算是个难得一遇的大案子,上级一个重视直接建立了重案组,这一查,就查出了个猖狂近三十年的跨省人口拐卖集团,主要目标是儿童与年轻女子,而那卢萁便是其中之一。
    人口拐卖。邹祥平说过,他亲娘好像是外公买来的
    能麻烦你把人口拐卖案的宗卷也调出来吗?董硕问。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拿到许可后调阅了,等会儿发给你。
    多谢。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除了身份,那卢萁还有一点奇怪的。按理来说,被拐卖至山北后被迫嫁给了李福这件事,在审判上对她来说是个优势,按照以前的案例来讲,应该都会判刑从轻的,但她却被结结实实判了十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难道她不配合?
    差不多吧,她完全不配合辩护律师,从头到尾都摆着副只求一死的态度。我还去她所在的山北监狱打听了一下,狱警们对她的评价挺高的,说是个老实人,本来按照她在牢里的表现,减刑机会应该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到减刑评定的关头,她就会惹出事来,就像是不想出狱,想在牢里度过余生一样。而且,最开始的几年,她甚至还尝试过好几次自杀。也不是没请心理医生去看过,但没半点效果,也不知道到底在瞒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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