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的训练几乎是嵌入了卢苓韵的本能,所以在双眼看见人影的那一刻,卢苓韵就做出了行动。在接下来那见面礼般的过招中,卢苓韵丝毫没有处于劣势,因为即便力量与视觉缺陷使得她与对方有着巨大差距,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发现她竟然能推测得到对方的下一招,换句话说,她对对方的招式很熟悉。
招式
实际上,卢苓韵也并没和人影交手太久,因为很快董硕就从地上爬起来,再次主导了打斗。二对一又没了利器加身的情况下,人影很快就开始变得力不从心,他被董硕双手反剪摁在了地上,而卢苓韵则从董硕身上掏出了手铐
你真的以为,你成为域外司时只是巧合吗?在手铐即将拷下的瞬间,人影说话了。
卢苓韵愣住,董硕因为卢苓韵的愣住而愣住。
人影趁着两人发愣的瞬间,挣开了董硕的束缚,从兜里掏出了个什么扔在地上,顿时,烟雾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烟雾散去后,人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抱歉。不知道将这半跪的姿势维持了多久的卢苓韵,望着空荡荡的走廊,说了这么一句。
你没事吧?董硕的关注点却截然不同。
第77章
等两人走出大楼,在一群医护人员与警察的包围下完成体检、笔录等等一系列事情时,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董硕打着哈欠带着卢苓韵走进了一家唯一开了的粥粉早餐店,大手一挥,连着昨晚缺席了的夜宵一起,将早餐点出了午餐的量。
两碗皮蛋瘦肉粥一上桌,董硕将其中一碗推到卢苓韵面前后,自个儿就头也不抬地大吃了起来,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烫似的。可卢苓韵却一直用勺子搅着粥,迟迟没有别的动静。前晚大楼里的人影讲的话好像抽走了她的魂魄,让她变成了一具只会木木地跟着董硕,完成他人要求的人偶。
董硕早就注意到了卢苓韵的不正常,但他以为以卢苓韵的性格,应该过一阵就会自愈,像往常那样讲个吓唬人的故事,将之前的失态一笔勾销,而他自己的插手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就这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现地等待了一路。可这一次,他却错了,卢苓韵并没有从失神中回来。
此事的卢苓韵看在董硕眼中,就像是那颤颤巍巍挂在树上随时可能坠下的猫儿一样,董硕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却又害怕自己的贸然靠近会让那本就脆弱的枝头折断,使得帮助变成了伤害。他就只能静静地在树下守着,守到猫儿摔下的那一瞬间,好将她稳稳地接住,给她一个踏实肩膀来依靠。
可卢苓韵并不是那猫儿,她所面对的,也并不是一棵人畜无害的大树与地面三四米的距离,她面对的,是董硕无法理解,就算理解了也无济于事的东西。
他是冲我来的。这是卢苓韵继昨晚的事之后的第一句话。
董硕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口中的他是谁。
警察与法律都不是能约束得了他的东西。第二句话很快就来了。
董硕知道,还有第三句。
果真,在放下手中的勺子后,卢苓韵终于抬头直对上了董硕的目光:我不该放他走的,但我咬住了下嘴唇,很少出现在卢苓韵脸上名为恐慌的情绪一闪即逝,情绪过后,卢苓韵又恢复了那让人猜不透的样子,他说的话,你听见了吗?问董硕。
域外司时?
域外,卢苓韵点了点头,司时。司业、司命的司,时间的时。
掌管时间的人?董硕一点就通,来自未来的神?还是说神的仆人?没等卢苓韵回答,他就从她的表情中猜到了答案,于是又问,那域外呢?域外是什么意思?又问。
逃脱了神的掌控的仆人。又或者说,卢苓韵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我连仆人都算不上,只是个偷时间的贼罢了。
董硕没能接话。
但这样一来,注射器的事情就讲得通了。卢苓韵又说。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案件的幕后黑手?他知道你的事,他拥有超前的技术,难道他是
卢苓韵摇了摇头,就像是知道董硕要说的是什么一样:我也不清楚,不清楚,下意识地摸向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不清楚。重复着这三个字。
但你知道,董硕故意提高声音打断了她,就像是试图唤醒陷入魔咒的人一样,一把握住了她放在桌面的手,我们不可能因为他的身份,就放弃这个案子。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对策,而不是
我知道。卢苓韵抬起了头,我知道。对策,方法重复着重复着,又低下了头,将被董硕握住的手攥成了拳,栗南的垃圾处理厂。没头没尾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垃圾处理厂?董硕问。
那小孩的妈妈得的是心脏病,如果逮住配型的路人强行移植的话,他们就会得到一具需要处理的尸体说到这儿,卢苓韵突然犹豫了,她从董硕的掌心中抽回了手,将拳头松开又攥紧好几次后,改口道,他们把尸体扔进垃圾处理厂了,在那个时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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