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魏采薇说动了严世蕃还钱一事,裕王妃已经告诉裕王了,但是裕王半信半疑,李九宝也跟裕王说过魏大夫一再坚持说不是她的功劳,裕王也一头雾水,不过,魏采薇和自己的宠妾李九宝关系好,每月都来给李九宝做治疗,这让裕王对她大有好感,见她如此吃惊,就说道:
“我并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许是巡夜的侍卫为了驱寒多喝了酒,宫里黑眚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出现幻觉,不打紧的,我已经命王府的人不要信谣传谣了。”
不过,陆缨关心裕王安危,魏采薇挂念的另有其人,问道:“王爷,李选侍昨夜可受过惊吓?”
裕王心下有些难为情,昨晚她和我睡一起,说道:“魏大夫放心,李选侍安然无恙。”
可是魏采薇并不能放心啊!因为她亲眼见过黑眚释放黑烟的杀伤力,晕倒疯癫甚至死亡,昨晚黑眚现身就消失了,只是开胃小菜,“正餐”还没上呢。
黑眚真的闹起来,宫里尚青岚被层层保护最后都被吓到晕厥,万一伤到李九宝怎么办?
我们这些人将来都要指望李九宝这个大靠山啊。
魏采薇说道:“王爷,关于黑眚一事,民妇在宫里亲历过,心中有许多疑问。民妇自幼学医,也不信妖魔鬼怪。民妇这个月给毓德宫五个中了黑眚妖气的宫人们诊治过,他们都出现发热、皮肤发红、瞳孔放大、抽搐、说胡话等症状,迷信的人说中了妖气,或者鬼上身。但民妇以为,他们的症状和中了曼陀罗花之类令人陷入迷幻的药物一模一样,除了一人死亡外,其余四人皆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恢复了神志,已经回毓德宫当差,并不是什么鬼上身。”
“所以,民妇斗胆毛遂自荐,去裕王府看看昨日黑眚出没之地,再看受惊的侍卫们是否有相似的症状。”
魏采薇一席话很对同样不信邪的裕王的胃口,裕王说道:“好,等下午本王做完法事,魏大夫跟着本王一起回王府。看到底是妖孽还是人祸。”
陆缨立刻抓住机会,说道:“魏大夫与王府,下官也要跟着去保护魏大夫……”
陆缨把魏采薇当街遭遇绑架,被迫放血求生的往事说了,“如今凶手还没有找到,目前魏大夫住在下官家里什刹海的别院,有家丁保护,以免再遭不测。魏大夫出门,一直是下官们贴身保护的。”
汪大夏也赶紧点头,“是啊,下官也要跟去。”
裕王的目光又落在拐杖上,“可是你的腿?”
汪大夏把拐杖一扔,站起来一瘸一拐走了两步,“王爷请看,伤的并不重。不用拐杖也能走路。”
裕王饶有兴致的看着汪大夏:这睁眼说瞎话眼睛都不眨的本事,难怪把景王都逼到藩地去了。
裕王说道:“好,下午我们同去,你们先去吃饭。”
三人告退。
李芳把煮好的蘑菇夹到裕王碗中,加了半勺子蘸料拌匀,“王爷,您素来不与外臣结交,以免瓜田李下,被人捏住把柄,今日同意一个女医进王府就罢了,怎么汪大夏和□□小姐也来者不拒?奴婢想不通啊。”
裕王吃完蘑菇,说道:“他们两个是去保护尚昭仪跟前的红人魏大夫的,与我何干?又不是保护我。何况王府防守空虚,我们就养了五十个侍卫,还要分散到东南西北四个大门里看守,夜里轮值巡府的只有不到十个人,我身边只有三个贴身护卫,加在一起都只有十三个人,如果真有人存心算计我们,我们还要分兵保护后宅一屋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太吃力了,能够有机会借力就借一点。”
景王府的府兵鼎盛时期有近五千人,去了藩地就藩,也至少带着千人卫队,浩浩荡荡出发,谁敢惹这落地的凤凰?
裕王府削减开支,靠卖官养兵,也只能养得起五十来个人,李芳听了,心里难受,王爷太苦了。不过,越是苦,就越不能说,李芳连忙转了话题,“三人行,王爷看出来什么没有?关系还乱不乱?”
裕王回忆三人的表情,“陆缨和汪大夏都很关心魏大夫,如果陆缨和魏大夫都在争汪大夏,两人是情敌的话,心高气傲的陆缨怎么可能容忍魏大夫住在陆府的别院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见传闻不可信。”
另一边暖阁,三人坐下烤肉,陆缨把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给汪大夏,“给,你的生日礼物。”
汪大夏欢呼雀跃,“多谢陆统领。”
魏采薇也为大夏的收获高兴,“寿星十五岁第一天就得了大笔赏金,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陆缨说道:“要升官发财,得再立新功才行,眼前裕王府就是揭穿白鹿观的大好机会,我怀疑是白鹿观的臭道士欲对裕王不利,所以一直监视找机会动手,上个月藴德宫刚刚闹黑眚,没几天严世蕃就无故还钱,裕王妃拿钱修房子,刚好臭道士混进来做坏事。”
“昨晚的黑眚,怕是他们故意放出一个假的吓唬侍卫,如此一样,裕王之后被黑眚所伤,中了黑雾疯癫,甚至死亡,就顺理成章了,无人怀疑,这个计谋比栽赃给白莲教更方便,是黑眚伤了裕王,此时景王在湖北安陆,谁都觉得他是清白的,而如果没有裕王,皇上就只剩下景王一个儿子了,皇上没得选。”
汪大熙听得脊背发凉,“这可不成,我已经死死得罪过景王了,他若当了皇帝,恐怕要将我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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