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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笙箫默 作者:顾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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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笙箫默 作者:顾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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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这张图书证扔掉,跟以琛说没找到。可是最后还是把它送下去,看着以琛把它插进口袋里。

    “她已经走了。”看着以琛逐渐走远的萧索背影,我不断地跟自己说。

    笑得再灿烂又怎么样,她已经走了,已经退场。以琛就算一时仍有留恋,也会很快把她忘记。

    起码现在,他已经很平静了。

    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有一种平静,叫做死水微澜。

    没了赵默笙,我和以琛见面的机会反而比以前少了。

    没人频繁地打电话叫我去c大,我也找不到那么多借口一趟趟往那里跑。

    所以发现以琛抽烟抽得很凶已经是在很久之后。

    大学里男生抽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我实在不想把它和另外一件事情联系起来,一度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大环境所致,虽然这明显不合以琛的性格。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有一次我去他们宿舍,亲眼看到他和舍友们一起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其实那次他们宿舍有人过生日,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不独是他,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再也受不住了。

    以琛不是这样的,他一向克制,做什么都很有分寸。我很想说服自己他不过是给朋友庆生,绝不是在借酒消愁,可是那眉间满满的阴郁颓丧却让我怎么都欺骗不了自己。

    以前看不见的盲点好像都在此时开始清晰。

    渐渐想起,以琛说赵默笙缠人的时候眼底是隐隐的笑。

    有时候她迟到了一会儿,他也会焦躁不安。

    她做再多的马虎事,他都只会皱着眉头帮她收拾完。

    ……

    还有很多很多,为什么以前的我竟然没有看见?

    不知不觉我泪流满面,不知为谁。

    原来他不过是在尽力维持着一个平静的表象,现在他醉了,再也支持不住,一切便暴露开来。

    等他清醒之后,我已经平静许多,只是难过地对他说:“你这个样子,不止我爸我妈,要是地下的阿姨叔叔看到,也会伤心的。”

    还有我也很伤心,以琛你知道吗?

    他很久没出声,垂着眼帘,表情藏在阴影里,半晌才颓然地说:“你说得对,我没有放纵的资格。”

    于是那个优秀冷静的何以琛又回来了,可是我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同。

    我说不上来。

    我和以琛,大概就这样了。

    赵默笙大概没来得及和以琛提起我说的那番话,因为以琛始终没说到过。

    而我也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我满足于现状,现在又好像回到了以前,我们之间虽然没有更进一步,可是也没多出一个人来。

    其实我很懦弱,不敢主动去追求什么,只期待有天他会蓦然回首。

    只是寂寞越来越浓。

    我对谁都好,所以反而没有好朋友。赵默笙走后,没人约我去逛街,没人在我试穿衣服后热烈的捧场,也没有人提前一个月就通知我我的生日快要到了……

    我恍恍惚惚地觉得,其实我也喜欢这个朋友的。

    只是我们之间有以琛。

    4

    大学四年就在日复一日地蹉跎中过去,毕业的时候我还是孤身一人,舍友叹为奇迹。我的一个女同学毕业时一手毕业证书,一手结婚证书,大家吃完散伙饭紧接着就吃喜酒,一时传为佳话。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请以琛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当作笑谈讲给他听,他听着却有点恍神,不经意地说:“我本来也打算一毕业就结婚。”

    我震惊地看着他。

    他好像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眼眸中掠过一丝黯然。

    一时大家都不说话。

    我慢慢定下神来,说:“以琛,上次妈还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你也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吧。”

    这一刻这句话,我说得真心实意。大学四年的虚度早已让我明白,在赵默笙之后,何以琛或许会爱上谁,但绝对不会是我。我已经不是昔日的何以玫,现在我希望他能再爱上什么人,而这一次,我只会衷心祝福。

    虽然心痛。

    他淡淡地三言两语岔开,没有接这个话题。

    这顿饭在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中度过,结账的时候,虽然说是我请客,可是还是以琛付了钱。

    等侍者找零钱的时间,以琛起身去了洗手间。侍者把零钱找给我的时候,他还没回来,看到他的外套挂在椅子上,我伸手在外套口袋里掏出他的皮夹,想把零钱放进去。

    打开皮夹,我就看到了那张照片。

    好像是从什么证件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有钢印的痕迹。

    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马尾辫,大大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像月牙,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

    很熟悉的笑容,可是我已经很久没看到。

    以琛回来的时候,我还拿着皮夹怔怔的发呆,要塞回去已经来不及,索性大方地把钱放好还给他。

    “找的零钱。”

    “嗯。”他点头接过,神色平静,一如那年赵默笙刚刚走时。

    我却在此刻恍然大悟了他这种表情的含义。

    平静是因为已经有所决定。

    决定了要等下去。

    有些人的伤口是在时间中慢慢痊愈,如我。

    有些人的伤口是在时间中慢慢溃烂,如他。

    原来这些年,他痊愈的只是外表,有一种伤,它深入骨髓,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肆虐。

    出了饭店我们步行至公交车站。那时候他刚刚工作一年,我则刚出社会,都没什么经济能力,交通工具还是选最便宜的公交车。

    等车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我等的车很快就来,车快停住的时候他忽然出声叫我:

    “以玫。”

    我侧头看他。

    都市夜晚的五光十色斑驳地映在他身上,愈加显得他一身寂寥。

    “你以后会明白,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他说,“我不愿意将就。”

    公交车渐开渐远,他的身影慢慢在我视野里模糊。

    脑子里反复响着他那句话——你以后会明白,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

    何必以后,我一直都明白。

    只是我也不愿意将就。

    于是在这个人群满满的偌大都市,我们以同样的心情固执的孤单着。

    各自忙于各自的事业,我们渐渐比大学时代还要疏于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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