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洲脸刷的红了,他确实是死记硬背的,不然也不会漏写一个字母。
这个竞赛课题涉及到很多大三才有的知识,他靠惊人的理解力和记忆力把所有知识点生吞活剥进了脑子里,强行打通任督二脉,达到了诡异的融会贯通,实际上离扎实的理解和运用还差得远。
魏洲唯一看过的电视剧是天龙八部,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很像偷师六脉神剑的鸠摩智,被阿寺这个扫地僧轻而易举就打回了原形,这种想法简直让他羞愤欲死。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没上过大学吗?魏洲一激动,连礼貌的都不讲了,他一直以为若拉这个远房的亲戚就是个不爱读书,早早出来找工作的学渣,所以想当然的就认为阿寺考不上大学,也没有读过大学。
阿寺不置可否的抬了抬眉毛,毫不留情的给魏洲受到重创的小心脏上又撒了把盐:懒得上。
若拉缩在沙发上,挡着半边脸,差点笑得花枝乱颤。这牛逼吹的,也是没谁了,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阿寺还有这能耐呢。
她欣赏着魏洲如遭雷劈的表情,觉得这辈子值了。
第15章 爬山虎下的涂鸦
阿寺很快就后悔了。
昨晚为图一时之快,把魏洲虐了个失魂落魄,结果第二天就被魏洲给缠上了
早上阿寺刚刚打扫完图书室的卫生,七点整准时开馆,魏洲就背着个大书包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像个背着□□包来搞自杀式袭击的恐怖分子。
阿寺看到魏洲脸上两个国宝级黑眼圈,不动声色的小痛快了一下,没有一点安抚学霸小朋友受伤心灵的善念,依旧一副铁石心肠。
没有若拉这座镇妖塔在场,他对魏洲的态度更加爱答不理,一边低头收拾昨天还没来得及归档的图书,一边翻起眼皮冷冷瞟了魏洲一眼,什么事?
魏洲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大三下半学期的数学物理方程习题集,刷拉拉翻开书页,指着一道画圈的波动方程式拍到阿寺面前,神色凝重的说:这道题你会做吗
魏洲寂寞了整个少年时代的眼神此刻就像烧着了两团火炬,熊熊炙烤着阿寺冰川一样的面孔,他既期待,又惶恐,身为一个从幼儿园就开始谱写传奇人生的天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凡人的种种脆弱情绪,此刻这种陌生的感觉好似燃烧的毒液一眼在他体内翻涌奔腾,让他莫名其妙的激激动不已。
阿寺被魏洲熊熊燃烧的眼神盯得有点烦躁,就想快点打发这个碍眼的神经病走人,他低头看了一眼魏洲圈出来的波动方程,随手扯了张纸,没过几分钟就刷刷刷的写满了一页推导步骤。
魏洲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这道题很难,他花了整整一天才解出来的,这哥们解起来就跟玩一样。
魏洲一把攥住阿寺的手,激动的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别跟我说你没上过大学。
阿寺被魏洲充满基佬嫌疑的激情一握给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嫌弃的抽回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漫不经心的回答:没上过。
魏洲都快疯了,一脑门子问号简直要引发脑梗,不可能,你骗人,你为什么骗我,说啊,你为什么要骗我。
一早就来图书馆占座的几个女生默默交换了一圈复杂的眼神。
这画面,这对白,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这个新晋Q大编制外校草,难道有特殊的性取向
阿寺被魏洲吼得无言以对,他抱起桌子上的书放到小推车上,推着车送去书架那边归档,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题他就是一看就会。
在图书馆工作这两个月来,他翻阅了很多数学物理方面的书籍和教材,感觉这些内容都很小儿科,他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这些貌似能难倒全中国最高等学府里一大半莘莘学子的知识,在他看来如此浅显易懂。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那个冰冷的枪口,那个梦里冷漠又颓然的冷笑,划过天际的那团耀眼火焰,瞬间化作飞灰的钢铁巨塔,梦里随之一同化作飞灰的心跳
梦中那个陌生又如此熟悉的身影,和他血脉相连,心念相通,他能感觉得随着那钢铁巨塔一同灰飞烟灭的求生欲望,那个冰冷的枪口,对梦中那个人来说,好似倦鸟的归宿
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躲在层层迷雾后面那些影影绰绰的记忆,究竟是什么样的面目,可他又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他知道那些过往自己大概不会想要去直面
阿寺放完一圈书回来,发现魏洲还没有走,那神经病给自己找了个正对图书管理员的风水宝地,采用的是鸠占鹊巢的传统做法,趁两个女孩上厕所时把人家的课本往旁边一推,书包往旁边椅子上一扔,自己就一屁股坐在人家的位置上不起来了。
两个女孩上完厕所回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在新中国,长在阳光下,她们还没见过这么堂而皇之的不要face。
可一看男孩凌乱崩溃的眼神,又想起他刚刚歇嘶底里吼的那句你为什么要骗我,再看一眼工位上低头翻书的小哥哥,长睫低垂,一脸冷漠
两个女孩立马脑补了一出非主流爱恨情仇偶像剧,默默原谅了这个言行举止疯疯癫癫的男孩,她们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坐到了稍远一点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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