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太听说林溪有工作高兴得连拍大腿,“我就说我们小溪是个能干的,以前是没机会,这会儿女婿给了机会,她就好好表现了。”
聊天的时候冯老太说到了林溪的娘,说到城里又不知道怎么说到了下乡。她想起什么来,“小溪女婿,你帮咱打听打听,知青下乡的时候说是有280块钱的补助呢,怎么我们小溪一分也没发?”
谢启明对这个不是太清楚,他点点头:“姥姥,我回头问问看。”
冯老太立刻放心了,她觉得谢启明是个可靠的,外孙女比闺女有福气。
谢启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冯老太告辞。
冯老太已经收拾了一网兜村里产的青苹果,又把谢启明带来的点心和馍还回去一半,她可不想让谢母以为自家只会占便宜,虽然没有谢启明带来的罐头麦乳精,但是农家自产的却还是有的。
要是谢母在场,那绝对会推让起来,可谢启明不是好磨叽的,林溪不懂,就随便冯老太了。
去谢启明大舅家的路上,林溪还在算呢,“真有280吗?能要回来多少?”
谢启明看她小财迷的样子,笑了笑,“现在去问?”
林溪按捺着激动,淡定道:“回头再说,先办正事要紧。”
280呀,真是巨款啊!
到了高家村正是准备午饭的时候。
一般高大舅这个年纪的人并不会过生日请客,但是谢启明外公外婆都没了,大舅是家里老大,谢母和他感情好。谢母让谢启明上门给他过生日,让大舅脸上有光心里舒坦,村里人也会更尊着他,他在族里说话也更有分量。
果然,吉普车一到家门口就招来了村里的大队干部们,大队书记、大队长、生产队长等纷纷和谢启明握手打招呼,说说亲热的话,然后再恭维一下高大舅。
高大舅被恭喜得满脸红光,倍感体面,亲热地拉着谢启明的手就往里让,又让大舅妈赶紧杀鸡炖肉,还要留书记和大队长陪客。
谢启明:“大舅过生日,咱们吃顿饭热闹一下就行,不用祸祸那鸡了。”
高大舅却非要杀鸡,上一次外甥和媳妇来他们就没吃顿好的,今儿来给他过生日,还能怠慢了?
自己家没那不下蛋的鸡,可以去村里别人家换或者买,总有办法的。
大队书记说自己家还有块腊肉,打发谢启明表弟去拿来炒炒喝酒。
男人们簇拥着谢启明进了屋,说些收庄稼的事儿,笑声此起彼伏,没多久就一股股的劣质烟草味儿熏出来。
谢启明很少抽烟,却也没干涉别人,他扭头往外看了一眼怕林溪一个人落单不自在。
林溪正被一群妇女围着看她的新皮鞋呢,有个胆大豪放的嫂子正在打趣林溪,“嫁给咱们大团长美不美,是不是可好了?”
这些乡下妇女,如果对着下村蹲点的男性干部,那是扭扭捏捏别提多拘谨了。
可要是对着一个脸皮薄的小俊媳妇,那她们真是又热情又放肆,恨不得把炕上那点事儿都拿出来说。尤其喜欢打趣小媳妇,看到小媳妇儿面红耳赤的,那她们就更高兴了,笑声哈哈的能把天上的鸟儿给惊下来。
谢启明原本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屋里的老爷们,想着是不是去把林溪给解救出来。随即他发现小丫头是真好玩,在他面前脸皮嫩,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她脸红得不行,在那些妇女面前倒是战斗力十足,明明害臊脸皮都红了,却还能脆生生地还击她们。
她倒不是恼了发脾气那种还击,而是笑眯眯的顺着别人的话,让对方想打击她的打击不着,嫉妒她的更嫉妒,笑话她的自取其辱。
就这会儿那个表嫂子又问:“俺团长表弟时不时就回部队,你也不跟着去,你自己睡一个被窝想不想他啊?”
还有一个邻居家妹妹在那里说:“你这个皮鞋真好看,得花了表哥好多钱吧?当初表哥和我们玉兰姐相亲的时候……”
林溪就很准确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是我男人,我当然想啊。不过我想就行了,别人不用惦记啊。”
旁边两个大姑娘脸一下子红了,被林溪刺得悄悄退走了。
恰在这时,林溪扭头往屋里瞪了他一眼,哼,你相亲的女人还不少!
谢启明:“……”我真没有,我不知道。
林溪看似脸皮薄,但是嘴巴不饶人,且也笑眯眯的不恼,结婚了的嫂子们倒是喜欢她。
等把那俩大姑娘刺走了以后,大家的谈话也就正常了。
吃饭的时候,四姥爷就被请来了。
四姥爷是老中医,颌下一把银白色的山羊胡子,虽然年老体迈但是耳不聋眼不花,还能给村里人看病。
等他来了,谢启明带着林溪给他问好,顺便让他给林溪号号脉。
林溪:“我没病,号什么脉?”
四姥爷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看着没病,病在根上。”他说了林溪一堆毛病,就包括痛经、天一凉就手脚冰凉等等。
林溪乖乖把手递过去了。
号完脉,四姥爷就说了个方子给谢启明,让他记下自己去药房抓药吃。
“这么吃上阵子,以后生娃娃是没问题的。”
林溪:“……”
一个表嫂跟她附耳道:“甭听老爷子的,他跟谁都这么说,没人老老实实把药吃够数的,顶多三五天就腻歪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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