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正在看新戴在手上的黑色钻戒, 听到他这么一说,弯唇笑着嗯了一声。
俩人牵着手走向伫立在海边的巨轮,裴念的视线在黑暗的海平面上了停留了短暂的瞬间, 而后扣紧了沈舒宁的手。
“请两位客人出示请帖。”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检查侍从面带微笑道。
沈舒宁将请帖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打开,原本温和的面部微笑瞬间变得更为尊敬,言语里都透着谄媚的味道:“原来是沈先生啊,请由我为沈先生引路——”
“啊……这……”
沈舒宁想要拒绝,对方却已经抬手和另外一个侍从打了招呼,而后噔噔几步上了船梯,回头笑道:“沈先生请跟我来吧。”
“之前陶总已经嘱咐过我们了,说等沈先生来的时候,要带着沈先生亲自去会场。”
沈舒宁放下了手:“好吧……”
陶杨是担心他迷路吗,倒不至于,找不到他可以询问别人的。
他无奈的想着。
但是……人好多啊……
他环顾了周围一圈。
这么多的人明明应该很拥挤的,但这艘游轮太大了,比泰坦尼克号还要巨大,以至于这么多的人在上面,也显得毫不拥挤。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安,这种不安让他的心仿佛悬在半空中一样,大概是他不适应这样的环境,这样与他格格不入的环境……
在侍从的带领下,他牵着裴念走到大门前,侍从推开雕着蔷薇花纹的大门,微微弯身,行了一个绅士礼,朝他道:“祝陶先生有一段美好的旅程。”
大门打开,明亮柔和的灯光倾泻了出来,沈舒宁不自觉偏了下脑袋,再看去的时候,只见里面数不清的名媛绅士,穿着华贵的礼服,面带着笑容。
宴厅头顶的高处是雕镂的蔷薇花纹的圆形浅绘玻璃,镀金的八根大理石柱支撑着华美的建筑,角落随意放置的一件物品价值都要七位数,更别说宴厅中央银铸就的水池以及其它的物事。
觥斛交错,酒池肉林,优雅的欢声笑语伴随着悠扬缓慢的乐曲声传进耳内。
看着这一幕,沈舒宁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后,然后发现他没带画板。
好吧,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画画的人总是有这种毛病。
紧接着,他想那些拍豪门偶像剧的导演应该来看一下这一幕参考参考,这种震撼人心的奢华,只是看一眼都能明白鸿沟一般的阶级差距,根本生不起任何的超越之心。
大门的推开发出引人注目的厚重声,不少人投来视线。
“这是谁啊……看着好眼生的样子。”
“好像从来没见过。”
“他身边的女人,好漂亮啊……”
“他也很好看……”
“不对……他怎么来的啊?之前没打听到——”
沈舒宁一直缩在自己的小洋房里,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少了,这场宴会邀请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物,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基本上人一进来,都会有人说出他的身份,唯独沈舒宁,实在太陌生了,陌生得就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陆陆续续的沉默中,沈舒宁不自在的牵紧了身边的未婚妻,相比起他的不自在,裴念看起来要比他随意很多,她穿着红纱长裙礼服,常人难以驾驭的红色,她却如鱼得水。
极致的白皮和黑发,以及纯净带有两分艷气的气质,让她整个人如同刚出生的妖魅一般,几乎所有宾客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沉默之中,一名脸型有些方戴着眼镜的斯文男性走到沈舒宁面前,微笑着朝俩人打了个招呼。
“裴小姐,沈先生,你们也受陶总之邀来这一场宴会吗?”
沈舒宁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曾经请过他作画的赵先生。
他的视线不自觉在对方的眼角停留了下,想看一下那道疤痕似乎还存在,他也看到了,记忆里有疤痕的地方光滑一片。
赵先生依旧保持着微笑,他还想说什么,裴念的视线扫了他一眼,他便端着酒杯告退了,回到了自己的妻子身边。
妻子脸色有些不太好,她的丈夫上次出去回来,就改掉了以前那些风流的坏习惯,成为一个居家负责的男人,但是她依旧对于丈夫接触过于美丽的女性而感到烦躁警惕,只是秉承着教养,她压制了这样的情绪,平静着问丈夫,“你认识他们吗?”
赵文华朝身边的女人露出情深的笑容,“认识,之前请陶先生给瑶瑶画了一幅画给瑶瑶当生日礼物,这次见到,打了一个招呼。”
听到女儿的生日礼物,女人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捂住嘴巴,“就是他吗?”
她没记错的话,丈夫就是那次回来之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这样的变化让她十分惊喜,而带回来的那幅画很美,女儿和她十分喜欢,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赵文华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文华在这个宴会里的地位还算是比较末尾的,知道是他认识的人,不少人都失去了对沈舒宁身份的兴趣。
看来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画家。
赵西卫刚结束和身边之人的交谈,察觉气氛不太对,顺着源头看去,就见沈舒宁和裴念的身影,他愣了下,随即露出笑容,对身边的人歉意的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温声道:“沈先生,你现在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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