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香甜的、馥郁的、爱人灵魂的香气。
腹中的饥饿催促着她丢失理智,想要将这再美好不过的食物吞吃入喉咙。
【ha……】
她的喉咙里,溢出奇怪的声音。
沈舒宁僵硬在原地。
他原本松了的气再次提了起来, 整个身体呈现警惕防备的状态。
这个时候的念念……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并不是好像——】他脑子里的另外一个自己低声道。
【远一些, 离祂远一些。】
【ha……】
那从气管发出的声音, 仿佛是无尽的空洞里吹出的风,要将人裹了进去,撕成碎片。
他遵循内心的声音, 小心翼翼想要后退,但是未婚妻却将他压在地上, 床被也一起被拉扯下来, 盖在俩人的身上。
他的脑袋不轻不重的痛了一下。
这意料之外的意外让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 柔软的唇瓣覆上了他的嘴唇。
沈舒宁的瞳孔瞬间扩散开。
他不是第一次和未婚妻接吻, 在和未婚妻同居的时候,有些时候, 难免会发生一些事。
但这是第一次, 又或者……不是第一次……他因为和未婚妻接吻而恐惧。
【pa……】
脑子的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
轻轻的,仿佛一只怪物的,某种催眠的语言。
他的手指被往后扣着, 未婚妻慢慢起腰,白色的裙摆散落在他的身上。
窗帘还没来得及拉,白色冰冷的月光洒落了进来, 照明了这个房间。
凌乱的床被,放置着相片的床柜,以及,地上亲吻的情侣。
柔软、索求、冰冷、饥饿、贪婪——
根本不能挣脱的禁锢。
只能去迎合,反抗只会招来更强势的侵入。
沈舒宁的理智慢慢涣散,他仿佛听到了体内的血液流动的声音,流水一样,身体的五感变得无比敏感,亲吻的缠绵声,衣物的摩挲声,墙壁上微弱的窸窸窣窣声,窗外吹动的风声,更远处——特别遥远的钟声。
有什么东西,试图冲破体内的禁锢,吞噬他的灵魂,占据他的躯壳——
他一边沉迷于这个亲吻,喘不过气来,被压着的手抓紧又无力的松开,一边又抗拒排斥,想要将身上的人驱赶,两种不同的情绪的撞击,让他眼中被浅薄的水雾覆盖,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他的口中发出呜咽声。
这个亲吻很漫长,漫长得沈舒宁会以为自己窒息而死,但事实上,他好像又不需要呼吸。
裴念离开了他的口腔。
但一切并没有结束,冰冷柔软的亲吻依旧继续着。
沈舒宁听到了轻微的崩裂声,凉意袭上他的身体,他颤抖着,接下来又被温暖覆盖。
“念念——”他声音不稳的呼唤,仿佛一只可怜的小兽,想要靠着自己弱小的姿态获取强大猎食者的怜悯。
“你不是……哈……饿吗……我去给你……做……做饭……”
“呜——”
他咬紧唇瓣,背部弯了起来。
结束吧……快点结束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坦诚的给出他身为男性被取悦的反应。
愉悦和羞耻、挣扎和沉沦。
月光将俩人的身影照在墙壁上,青年的身影呈现出弓弦般的状态,仿佛仰着脖子濒临死亡的鹤。
一只又一只的眼睛自墙壁上睁开,四面八方注视着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面对此时景象的他。
“念念……”他急促的呼喊着。
黑色的长发蔓延,不知不觉间已经覆盖了整个房间的地板,美丽柔弱的面容如同涂改的油画,成了男性的一张脸。
眼球转动,只剩下纯白的眼眶,一点红色从中慢慢亮起。
像是一滴血液落在白色的玻璃珠中。
从始至终,祂未曾给予沈舒宁任何的回应。
因为祂已经无法保持裴念的形态,裴念形态的散去,意味着他的理智一同散失。
【pa……】
【pa……pa……】
越来越频繁的声音,仿佛未知存在的低语。
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沈舒宁的身体失去所有支撑力落回地上,他的眼睫颤抖着,恍惚的睁开眼睛。
一只只偷窥的异蝶闭上了眼睛,光滑的墙壁上,不留有任何痕迹。
唯独空气里有着馥郁甜蜜的香气,有些许粉末落在沈舒宁脸上,沈舒宁却未曾察觉到它的存在,那些粉末很快融进他的肌肤之中。
黑色的密集的长发迅速缩短,到了腰肢的区间,被子滑落到边上,裴念钻了出来,她的下颌抵在沈舒宁衬衣敞开的胸膛上,舌尖舔了舔唇瓣,将仅剩的残渍卷入口中。
“饱了……一点点。”
沈舒宁彻底的清醒过来,他终于懂了裴念口中的饿了是什么意思,羞耻狼狈下推开了裴念,匆忙起身。
他几下扣了扣子,嗓音沙哑又躲闪:“我先去洗澡了,念念。”
裴念落在柔软的被子上,她神情似魇足,又似不满足。
浓稠的视线专注地看着沈舒宁,最后弯了眉眼:“好呀……”
沈舒宁踉跄转身,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
裴念在他进了浴室之后,抬手摩擦了一遍又一遍的唇瓣。
纤细的触须从喉管中蔓了上来,将口腔中的粘液一点一点吸取干净,又悄无声息退回到血肉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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