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灏几乎是哭笑不得,连忙箍紧怀里的人,带着他的身体用尽全力往前游。
阿玉疯狂地挥舞手臂拍打水花,他们四周的水流被搅乱,在马上要出水的时候,水流中一样东西扑腾着钻进齐灏的衣服里,那东西似乎还有着尖锐的爪子,进入齐灏的衣服里面后,爆发出一阵“狗急跳墙”式挣扎。
他怀里的小凤凰,也在“狗急跳墙”式挣扎。
齐灏咬牙闷着头,忍住背后传来的刺痛,带着怀里的人和衣服中挣扎的“爪子鱼”,一起从水面冒出来。
“——哗啦。”
出水后,齐灏精神一松,胸膛急剧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终于结束了。
这几分钟对他来说太累了。
不仅仅是身体累,还有心累……
*
上岸后是一条还算平整的石砖道,两个黑包被扔在角落里,齐灏和阿玉没有立即往里走,而是就地升起了火堆。齐灏的背包里有一小盒黑炭,算是派上了用场,这条石砖道上,还散落着一些潮湿的树枝?
无论是不是树枝,齐灏都把它们扔进火里烧,结果把火烧的很旺。
这或许就是水生木,木生火?
齐灏他们所带的背包勉强有一点防水的功效,但还是漏了不少水进去,齐灏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烤干,其中有两条灰毛毯被压在最下面,还用真空包装袋保存着,并没有被水打湿。
齐灏用短毛毯裹住自己的下半身,再用长毛毯裹住怀里“奄奄一息”的小凤凰,两人坐在火堆前烤火。
阿玉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下来,身体光溜溜地包裹在灰毛毯里,他身上裹着毛毯,死死扒拉在齐灏的身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只好不容易上岸的落水猫。
他原本的帽子和假发都被取下来,一头湿透的长发落在齐灏的手臂上,湿发半遮半掩住暴露在外的白玉肩颈。
在刚才上岸的时候,齐灏干脆用药膏给两人擦了全身,把身上的那层“黑皮”都洗了出去。
“去黑皮”的过程也是一言难尽,阿玉同志十分不合作,不给涂也不给摸,更不愿意靠近水,导致齐灏同志的工作根本进行不下去,齐灏只好在心里决定潦草几下帮阿玉随便擦掉身上的黑皮。
谁知道这只在行动上不合作的小凤凰,对于目标结果却又要求极高,不接受潦草“去黑皮”的服务,要求齐灏一定要帮他彻彻底底恢复原来的样子。
在夹缝中艰难挣扎的齐灏勉强完成了这项任务,给两人去完“黑皮”的齐灏自己都有点生无可恋地靠在墙壁上自闭了三分钟。
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自己努力在曲折的道路上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媳妇儿却在他耳边哔哔哔个没完,一会儿要求往左,一会儿要求往右,这也就算了,若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他不满意;不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他更加不满意。
……
不过,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却是光明的,经过各方面的努力,仍旧取得了美满的结果。
当了好几天巧克力黑皮的阿玉和齐灏都变回了原先的白皮肤。
“以后咱们再也不用这东西了,还给阿姐喂蛇吧。”
阿玉感同身受的点点头,被老老实实地裹在毛毯里。
褪去一身黑皮的两人坐在火堆边休息,全都身心疲惫,他们面前的火堆烧的很旺,烈焰中的树枝在燃烧中发出“呲嗒”的响声,偶尔蹿起几点火星子。
祭坛中的光线很暗,火焰的红光跳动在两人的脸上,为他们的皮肤添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阿玉闭着眼睛抱住齐灏的脖颈,被沾湿的睫毛比往常更加浓黑如墨,挺翘的鼻子上挂着点未干的水珠,瘦削的下巴在灰毛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脆弱,他的脖颈很长,漂亮的脖颈线条一路延伸到半遮半掩的毛毯中,隐隐能看到他胸膛前的……
齐灏咳嗽了一声,暗暗在心里唾弃自己,在这种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一阵心猿意马。
第一次的时候还好,他当时记忆混乱,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记得那股感觉,然而上一次发生在族地的那个晚上,在那个他住了十几年的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他却记忆犹新,当时的画面如今清晰在他脑海里浮现。
呼吸变得急促而炙热,齐灏闭了闭眼睛,抱紧了怀里人,才将心中的悸动压下。
他将视线转移到毛毯上挂着的另一个“小家伙”,也就是那一条在水里趁机钻进他衣服里的“爪子鱼”。
这条“爪子鱼”还会唧唧唧乱叫。
等脱了衣服后,齐灏才发现这一条“爪子鱼”的真面目,对方长得“贼眉鼠眼”,有一条短短的小尾巴和袖珍爪子……
“居然是一只老鼠?”
“……仓鼠?”
这个鬼祭坛里有老鼠的存在并不令人感到奇怪,毕竟老鼠这种东西不都是无孔不入的,再加上外面那么多奇异的“怪蛇”,也许这老鼠就是萨翁等人扔进来喂蛇的小甜点。
“爪子鱼”的外表和仓鼠的模样差不多,毛绒绒的一小团,还没有齐灏的拳头大,它全身的毛发是雪白色的,唯有脑袋上有一小撮紫毛。
这只祭坛中的小紫鼠和阿玉一样,非常怕水,齐灏抱着阿玉往上游的时候,小紫鼠失足落水,在水里的阿玉拼命挣扎往齐灏的怀里钻,而这只小家伙有可能受到了阿玉的影响,同样拼命挣扎着往齐灏的怀里钻。
--